华采衣一骨碌滚了下去,眼前天地颠倒,大把泥草飞落,也不知滚了多久,她四脚朝天停了下来,嘴一张,吐出一口飞尘来。
幸亏在浴池边上停了下来。
一灯笼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后一张清秀的脸凑了过来,那提灯少年惊奇地瞅了她一眼,立马嫌弃地后退一步:“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抹了把泥,她撑起身子,道:“嗯……我不巧迷路,路过了此地,想问你知不知道秦家在哪个方向?”
说着,她用余光扫向周围,并没有那男子的身影,浴汤仍然散发着幽香和热雾,水面却一片平静,那只木瓢正摇摇晃晃,靠在了壁边。
“秦家?”少年拿起一个破落的牌匾,朝她晃了晃,“你说的可是这个秦?”
乌金色牌匾破落不堪,已经碎了一大半,上头沾满了泥土灰尘,依稀间还能辨认出当中一个“秦”字。
“这方圆百里就只有一个秦府,告诉你吧,这里便是。”少年踩了踩地面。
这里居然就是秦府。
“那,你可知秦思云……”
话未说完,少年又说:“听闻这秦府几年前就被拆除了,我与我家公子刚来这里时这儿一片荒芜,便建了这座院子,你想找秦家人?恐怕是找错地方了!”
原来如此。
这么来说,那么当日带走三夫人的人来头不小,事后怕人追寻,便早早搬离此地了。
兜了一圈,入海算沙了。
等她回府,得好好跟华图商量商量。
“姑娘!”
李虎哼哧哼哧跑来,又慌又急,手里还揪着那只灰白小鸽。
见此,华采衣奇怪道:“你抓着它做什么?”
他将它递过来,道:“这鸽子……是华府的信鸽。”
她惊,想到她才将飞鸽传书至华府,回信怎么可能会如此的快?
华采衣将鸽子脚上的信纸取下,摊在掌心。
急事,速回。是铃仪的字迹。
四个字如重锤砸至心头,她心如打鼓,莫不是师傅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