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汗直流,在广阔的大道上飞奔,前方空无一物,身后跟了乌泱泱一大片,扬起滚滚尘烟。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的不只我一人,吓破胆的就本大爷一个。
好像跑了很久,漫长得仿佛度过整个世纪。
这条笔直的马路又宽又长,没有分叉,也望不到尽头。
为什么我还感觉不到累。
后面追的人越来越近,都能听见嚎嚷声。
不要停下来啊,石铭!
被抓住就会被变成猪杀掉的!
我的步伐变换得越来越快,双腿像振翅一般高速摆动,渐渐出现扇形的虚影。
感觉身体越来越轻,脚下越来越飘,现在居然是低空滑行。
与后面的距离又拉开了。
前方出现了闪着黄灯的十字路口,是个机会,趁现在远走高飞吧。
我华丽地漂移转弯,向远方那些渣滓挥手,心想:永别了,臭虫们。
忽然近处响起刺耳的喇叭声。
拐弯的这边,迎面疾驰而来一辆面包车,里面坐满了人,车顶有信号发射器,车头布满尖刀、枪眼、镜头和话筒,开着远光探照灯。
我滑倒在地,一时间再起不能。
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天际。
车与头的亲密接触,身体先自由翱翔,再迎接大地怀抱。
被撞到的是头部,我陷入了黑暗。
只听到刹车声、救护车与警铃的余音。
“醒醒,你醒醒。”
有人拍了拍我的脸颊。
我大叫一声,世界重归光明,林间蝉鸣,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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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铭用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满头大汗,拼命呼吸,头痛欲裂。
“还病着吗,弱鸡?”小吾站在男孩的胸口,弯腰低头检视,脸就要碰到鼻子了,“刚才,啧啧,不是小爷说,嚎得忒惨了。”
“没、没事,”少年老脸微红,微微错开视线,“做噩梦而已。”
走到庇棚外,南华倒挂在树上荡秋千。
四周仙气缭绕,阳光穿过云雾,散射着迷人的金色光晕,翠竹青青,鸟儿停在树梢,梳理着自己宝石蓝色的细长尾羽,“吱啾”直叫;
芳草萋萋,琥珀色的蜗牛背着圆圆的壳压弯蒲公英的茎条,放飞了端头长着翅膀的种子,留下弯弯曲曲的银白色路标。
此副景象,不像萧瑟的秋日人间,倒像是生机盎然的天堂。
简单吃过昨晚剩余的板栗,以及为石铭换药包扎之后,三人便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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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晌午,云消雾隐,天光大亮,晴空万里。
马不停蹄地行了半日军,石铭感到口干舌燥,昨天在河边打的水也一滴不剩了,南华决定带领大家到附近有水的地方去。
走着走着,脚下渐渐出现狭窄的山径,又渐渐出现了大石块铺成的小路,比满是枯枝落叶和杂草的山野丛林好走多了,突然间听见了“沙沙沙”的扫地声。
“快到了。”走在前面的南华说。
石铭正心下觉得奇怪,一转眼便见发出扫地声的正主。
这是位身穿素色长袍,手拿长长大扫帚,只到石铭肚脐高的,脑袋圆溜溜的小娃娃。
“你好呀,不拘!”南华小跑着前进,远远的就开始兴奋地挥手打招呼,临近了还把小孩子抱起来转了几圈。
原来是相识的人吗?石铭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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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酿天真,”不拘圆头圆脑地念号,“好久不见,南华姐姐。啊,你身后的这位是?”
“我是石铭。”石铭微微鞠躬,做了自我介绍,心中疑惑为何小吾突然转性,居然忍了这么久都不说话。只看见那鼠老老实实地呆在南华肩膀上,一副乖巧安静的模样。
“石铭哥哥好,二位今日为何而来?”简息一板一眼地询问。
二位啊,原来如此,看来小吾他们隐瞒了身份。石铭心中暗暗推理。
“我们今天路过,能否在此讨口水喝。”南华陈诉实情。
“明白了,请随我来。”不拘伸手示意,邀请石铭一行人到祠内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