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昇听得李锐言语,知其确实不以为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说道:“老夫却是专为公子而来!”
“为我而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老镖头但说无妨。”
穆昇直言道:“却不是什么要事,是我们当家的想要请公子去议事厅一叙,同时也想介绍下镖局里的弟兄们认识。我想着这会子公子应该在饭堂,便来寻你,只是没想到那赵兴扰了公子兴致。”
“原是应当!孟当家既然召唤,我们这便去罢,不好让大家久等。此事派个童子来喊我一声便是,何必还劳动老镖头亲自走一趟!”
“镖局里众人,还有许多未曾见过公子,老头子便自告奋勇前来了。”穆昇微笑说道。“这番互相介绍一圈,大家熟络了,行事也方便。”
于是四人分作两拨,留下彭定彦和方余继续解决那一笼屉的烧麦,李锐则是随着老镖头穆昇前去议事厅。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东院回廊,来到昨日门房带李锐去过一趟的前堂,镖局有甚大事需要商议,一般都是在此处。议事厅里已坐了七八人,除孟显外,还有几人,有之前在后院见过一面的,也有李锐未曾见的。
众人见穆昇和李锐已至,便都起身相迎,孟显笑言:“李公子,睡得可曾安稳,昨天时间太晚,不好与公子久叙,今日正要介绍我镖局的面孔与公子认识一番。”
“谢当家的挂念,我今早天光大亮方才起身,日头都晒屁股了也。”
听李锐言辞诙谐,厅里众人皆笑出声来,气氛也变得融洽些,之前未曾见过李锐的那几位,也觉此人性情可以相交。
重新落座,孟显先是介绍了李锐,言称青年俊杰、剑法高妙,只论招式不再老镖头穆昇之下云云,引得众人皆动容,三两个窃窃出声议论。又将在场之人一一介绍给李锐认识,李锐也一一抱拳致意。之后又交代了一些镖局事务,分派众人,条理清晰,规矩俨然,可见孟显此人心思。
待众人得了派遣,一一离去,孟显又对李锐说道:“劳烦公子旁听这些闲事,只因我这里还有一物,想要交给公子。”
孟显说罢,打开了身旁桌上的一个长长木匣,取出一把长剑来。剑长三尺有余,剑鞘通体黑檀木所做,吞口、剑格似都是纯银所做,镂刻有花草图案,不出鞘,也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此剑不凡。
孟显掌剑,说道:“我闻公子尚未有随身配兵,昨夜思量,想着为公子寻一把好剑,便是此物。此剑名为“如霜”,原是我年轻时习剑所用,只是如今镖局事务繁忙,我已经落下了功夫。此剑一直收在我房里,险些忘了它也,剑上蒙尘,不如赠与公子,也算物当其用。”
李锐习剑,也知剑客对剑的感情,虽然明白这是孟显有意拉拢自己,却不愿夺人所好,一拱手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此剑如此名贵,李锐不敢收下,兼之此物乃是孟当家心爱之物,李锐更不敢夺人所好!”
“公子,此剑于我手里,也只是收在匣中罢了。”
“承孟当家盛情,李锐还是取了镖行里的配剑罢。孟当家曾言,还要与我切磋剑招,此剑给了我,如何使得?”
见李锐坚持,孟显也不再强求,暗忖自己这把剑卖相确实不凡,礼太重,使人不好接受。只得说道:“既如此,便依公子,只是咱们镖局里,使刀的人不少,使剑的只我一个,镖局里眼下倒是没有现成的。不过我有意将镖局里的兵械更换一批,正要差人去刀剑铺子订做一批来,不如公子一同前往,选一把合心意的?”
“如此甚好,李锐先谢过当家的了。”
孟显见李锐答应下来,一思量,说道:“公子既与彭定彦相熟,我便让老彭同公子一起,如何?”
“全凭当家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