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说，几位自金陵而来？”法融问道。

段风迟疑没有说话，从戒嗔之前的反应看，对方似乎并不知道金陵。

不说，便是默认了，法融继续道：“可据老衲所知，大唐境内，似乎并没有金陵此地；老衲仅曾在古籍当中见过一次，在古时江宁被称作金陵，而今已经不用了。”

大唐？段风愣住，那是莫子地方？我怎么听都没听过？

“不错，我们正是来江宁县。”旁边的苏狂道：“只是家中老辈总说金陵，口口相传，便说得习惯了。”

“原来如此。”法融目光深邃，瞧不出在想什么：“那几位施主的家族，想必是传承许久吧。”

苏狂道：“山野之人，久不闻世事，传承得便久一些。”

“几位施主上牛首山，需从后面那条山道下山，山道崎岖，林间又多猛兽。”法融道：“不如先在寺里吃些斋菜，而后让戒嗔送几位下山吧。”

“那便多谢主持了。”苏狂并没有和几人商议，一口答应下来，段风也不好再说什么。

几人被引进一间禅房，很快便送来了些素食素菜，虽然清淡，味道却是及香。

进禅房后，四下无人段风立即问道：“为何你，非要吃这一顿斋饭？这寺中诡异，难道瞧不出么？还有那大唐，又是怎么回事？”

楚剑与秋月凉没说话，只盯着苏狂，他们也不明白苏狂是怎么想的；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这是武林中人都明白的道理。

“这正是我要同你们说得事。”苏狂深吸一口气，道：“大唐，是第四纪，古华夏的一个时期；在第四纪早期，有一李氏家族结束纷乱，统一华夏，建立了大唐；大唐盛世百年，曾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文明；此地的蓝天，白云，这些青山绿水，都不像是第五纪的牛首山；如果真有一处这样的人间仙境，便只有在第四纪元。”

众人沉默，心中惴惴不安。

“你是想告诉我，我们到了第四纪古华夏的大唐时期？”段风道，难道说，我穿越了？我爬个山就穿越了？我穿越了，小雪雪该怎么办？严格来说，现在小雪雪应该还没出生；这样我是不是有足够的时间找七节还魂草？是不是应该再学个长生术啥的？

段风的思维再度飞出天际。

苏狂道：“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的。”

秋月凉道：“这话，你自己信么？”

苏狂默默摇头，又默默点头，他自己也知道这事儿有多么匪夷所思，可是事实俱在，又如何不信？

楚狂徒用力握了握自己手中的剑，从其中找回些信心来。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上牛首山找那仙人的。”过了一会儿后，段风道：“无论此处是哪里，什么时代，牛首山上总归是要上去看一看，万一见到那仙人之后，事情就解决了呢？”

“吃饭吧，吃完斋饭就向法融禅师告别，然后登牛首山；先把眼前的事做好，至于大唐的事，等上了牛首山再说。”

几人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可正在他们准备吃斋饭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浓烟，紧跟着，西面便生出一道火光。

“着火了？”段风一愣，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他们一来，这儿就着火了？

几人忙逃出禅院，却见整个寺里竟是一人也无，半个救火的和尚也找不到；凭他们四人之力，自然是扛不住这大火，便只有逃出寺院。

很快，汹涌的大火将整座寺庙烧毁，又戛然而止，似乎这火仅仅是想烧这寺庙而已；木头做成的建筑，本来就是扛不住火焰的，那古色古香的小楼，简朴素雅的禅院，眨眼间便成了断壁残垣。

房子上并不是被烧后的黑色，而是带着些深紫色，那山门的门面上生出了青苔；段风甚至在有的地方，瞧见了些蜘蛛网，这是一场大火能做到的事？

这不像是被大火焚毁，而似荒废许久的老宅；那一寺的僧人，好像突然间都消失了似的。

几人心中惶惶，不敢多谈，便遵老主持之言，自山后的小道下山。

走过约莫半刻，便入一山丘，丘间有茂林，林间有一老禅师在讲经；在禅师座下听经的不是僧人，却是虎豹，狼群，麋鹿，大马，狐狸，兔子……堪称百兽云集，天空有数不清的鸟儿，携花而来，献给禅师。

这，应当就是仙人了吧。

段风等人想着，若这还不是仙人，那当真是天理也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