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牛的家坐落在吴家村中段左侧,正中央的堂屋坐东朝西,院前是良田背后是大山,当初选址建屋时村里所有人都说此地风水极佳,是不可多得的福地。
但这风水极佳的地方,四周就只有吴二牛一家独院,孤零零的显得各外与众不同。
也不是村里人对吴二牛家有意见,故意疏远他家。
而是山村里几乎都是以血脉家族为主,各家房屋周围几乎都是自己家的直系亲属。
家里人多则三五座院子修建在一块,人少则独门独院,看起来也就颇为清冷。
而吴二牛家祖上七八代都是一脉单传,好不容易到吴二牛这代是两兄弟,结果还……
天不如人意啊!
吴老三家离吴二牛家还是有一段路,走过短短的一截田垄后又沿着田边走了七八分钟才到了吴二牛家门前。
借着门前的树干敲了敲烟斗,吹了吹里面的残渣后又把烟斗插在腰间,手掌轻敲院门,大声喊道:“二牛,开哈门,三叔有事找你老汉说。”
好半晌,两扇木门才缓缓打开,吴二牛看着吴老三一脸不解的问道:“三叔,天都快黑了你过来找我老汉说些撒子事嘛!”
“撒子事你这个屁娃儿管这么多干撒子嘛!早点睡觉,明天打起精神把我给你说的事情办好。”
吴老三伸出手掌轻轻的拍了拍吴二牛的脑袋,大步的朝院内走去。
站在树下的老黄狗一动不动的看着吴老三离自己越来越近,两只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微微泛绿,如同狼一般。
看着吴老三伸出粗糙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老黄狗颇为拟人化的咧嘴笑了笑,身子又慢慢趴下,神态慵懒。
吴老三到吴二牛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对每间屋子都十分熟悉,知道吴二牛的父亲躺在那间屋子。
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屋里没点灯,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屋里面少有家具,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张床,一个谷柜和一张板凳。
吴老三把自己拿来的马灯点上,放在床边的谷柜上面,扯过一旁的椅子缓缓坐下,看着躺在床上面容枯槁的男子,久久未语。
许久后,还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男子先开口道:“你来做撒?有事直接说。”
吴老三依旧沉默着,脑袋微微下垂看着地面,拿出插在腰间的烟斗,从系在烟斗上的烟袋里掏出一些烟丝塞入烟斗内,点燃后深吸一口,忐忑不安的内心渐渐舒缓下来。
“山外头来了一群人,他们多半要进野人山,所以我过来问哈你野人山地宫的事情,毕竟就你一个人进去过还活着出来咯!”吴老三缓缓开口,说明了这次来意。
床上的人面无表情,语气略微沙哑道:“进野人山,他们是撒子人,进去干撒子?是盗墓还是找死?”
吴老三抬头看着床上的男子,他头发灰白,面容苍白如鬼,眼眶深深凹陷,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腐朽的气味,整个人看起来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但吴老三知道他以前的本事,他是这么多年来成功进入野人山大墓内部,且还活着出来的第一人,也是当年整个吴家村本领最强的人。
只不过当年为了救大儿子的性命,结果弄成了现在这样,可谓是造化弄人。
吴老三幽幽一叹,不再想当年的事情,语气低沉道:“世道变了,近些年村子经常来一些外地人,村里人说这些人是他们在外地打工结识的朋友,但其实是搞撒子的我又不是不清楚,只是碍于情面不好说而已。”
躺在床上的男子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说道:“所以你吴震京就找了帮手来掀桌子,打算让后人都没得饭吃?”
吴老三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眼神极其犀利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莫要忘了几十年前的那件事,这个世界上不止一个罗霸天。”
吸了一口烟,吴老三又道:“天下太平了几十年,现在的年轻后生仔出去一趟了之后,就被山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他们又管不住个人的嘴,我们这块的秘密估计早就不是秘密咯!”
“然后,你想干撒子?同其他村下达封山令还是把泄露消息的人抓起来处以门规,以你的性格这不可能吧!”
吴老三面色严肃,沉声回道:“所以我才找了帮手,永绝后患。”
“帮手,你不会是找人进去把里面的财宝都搬出来让所有人瓜分,吴老三,你怕是在做梦哦!”男子冷声回道,语气有些轻蔑。
“我晓得不可能,我也没打算这么干,所以这次来得帮手不一样,他们是当今政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