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族老就知道嫡庶,嫡庶,跟他们借钱,命得卖掉才行!”高穹打断了高兴的话,没好气地说。
高徵红着眼,立在那里,捏着拳头。
不知什么时候高银回家去把自己的积蓄拿来了,她交给高徵,高徵没要。
高兴把高银拉过去,喝道:“你那点钱有什么用,别添乱了!”
高银气得把那包钱扔到高兴怀里。
高兴上去揪住高银说:“银儿,我不管你多喜欢丘儿,你得明白,他不喜欢你!别在这儿犯傻,你会找到喜欢你的人,过上好日子的。”
“你别跟我说教了,我根本不想过你所认为的好日子!我的好日子是跟他在一起,离开这个又穷又破的地方!”高银甩开高兴,扭头跑了。
拜刃庶族族首高芝将十片面值一千的银叶钱①给到高徵手中,说:“这钱不是借给你的,是预先赏赐给你的,只要你赢了嫡庶之争,我们会再赏赐你十个金蝉②!有了这笔钱,你能在薇市府置一份豪产,买一堆女子,永世享福……”
高徵无话拜退。
高芝跟族老高择说:“真是天助我也,梁氏这个泼妇死得真是时候。高徵收了我们的好处,必然不好意思再拒绝参加嫡庶之争了。”
高择低眉沉默。
有人来报说拜刃山三阳宫的夜宴已打探清楚了,是高令兰等人在宴请“千里刃”高风林。
高芝身子往前一探,眼睛圆整,嘴里发出一声:“啊?”
高择说:“再去打探清楚!”
来人报说已经探明,确是宴请高风林。
高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阵风吹来,竟有凉意。
高择说:“要不让高徵弃权吧,他必然不是高风林的对手!”
“高徵就是死,也得死在内试场上!”高芝挺起身喝道,随即一阵咳嗽。
高择一声叹息,上前捶高芝的背,轻轻说:“兄长,尽人事听天命,顺其自然吧……”
“父亲一辈子就为了庶族能出头,现在到我手上,好不容易出了个高徵,我绝对不会放弃!知天命,尽人事,我不信,我庶族出不了头!”高芝捶案瞪目。
院子中的石头上,洒着月光,像一层寒霜。
三阳宫里酒宴喧闹,奴仆们鱼贯而行。
高令兰与高风林并列坐着,高风林笑话连篇,惹得高令兰与高令申欢笑不断。
嫡族长老们也喜笑颜开,一个个都在谈庶族高芝的脸上现在究竟是什么颜色,有的说是“绿色”,有的说是“黑色”,有的说是“土色”,众人大笑。
高风林问高令兰近况,高令兰说没什么事,高令申则提及高令兰遇袭的事,高风林慌忙扶住倒下的酒杯,脸色阴沉。
高令兰见了,笑说:“三叔怎么了,我这不还好好的吗?”高风林点点头,赔笑,闷闷不乐地喝着酒。
夜色朦胧,道路斑驳。
高令兰安排高令申陪酒,独自一人来到拜刃山前面的秀岭,进入了三松雅筑。
半夜时分,一男子骑着马赶到前门,将马拴好,蹬蹬上楼。
高令兰见着那男子,喜得飞眉,上去就去揪他的胡须,“拷问”他可曾与南族女子有情,那男子一边笑说每夜都有七八个,一边乘机将高令兰搂入怀抱,一番甜言蜜语,高令兰红着脸,撒着娇。
夜气弥漫,如同仙境。
一股长风拂过拜刃山,吹进了双秋岭里。
高徵跪在地上烧纸钱,小蝉与高徵的朋友们在一旁看着。
亲戚们都散了,只剩下一些老人在絮絮叨叨地讲着高徵母亲大逆不道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