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规矩？”

“你之后会知道的。”

几乎是一瞬间，虎眼的怒气爆发了。他转身一手狠狠地掐上玛瑙的脖子，直接把她撞在背后的石壁上。

“我没有心情慢慢钓你的话了。”他的声音越发低沉，似乎根本听不到骨头被撞在石壁上的骇人声音，“救他，立刻！马上！！”

“……”玛瑙死死地盯着虎眼却什么都不表示，嘴唇渐渐泛了白。

“我知道你不怕死，你引我钓你的话，想让我觉得蛊村还有很多秘密可以让我挖掘，那你就可以保持我的好奇心来保护蛊村，我懂。现在我也很坦白地告诉你，你可以继续死硬着嘴卖关子守着蛊谷的秘密，我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正是你和掌门交差，不是我。事情了结后我直接夷平这里都可以！现在，我告诉你，救晨风！否则我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五天后再把蛊村所有人都扔进这里，让他们陪你一起上路！”

虎眼的狂怒和阴鸷让本来面无表情的玛瑙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方寸大乱，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挣扎。

这女人还是嘴硬。如此不诚之人，还能当上所谓“堂主”，把沿用了千百年的“妙骨堂”一名改为“蛊”，当真荒唐！

虎眼手上加了几分力道，他倒想看看，她的骨气和秘密，到底哪个重要。

忽然，他的肩膀却被人抓了一把。

回头，手上力道却没有减轻，玛瑙的嘴唇已经泛了白。晨风满头汗水站在他身后，艰难地想要表达些什么。

他无力却努力地拍打着虎眼的肩膀，是要他放开玛瑙。

虎眼霎时觉得一盆冷水浇下，稍稍灭了他心头的恶火，再犹豫了一下，终于松了手。

玛瑙顺着石壁缓缓瘫倒在地上，呼吸粗重。

虎眼托住晨风带他走到了石壁边。他左手的血还在流，血液变成了怪异的紫色。

身体僵直程度有所缓解，至少可以抬起手了，总算是比起刚刚发现他的时候好了很多。

虎眼冷静了终于明白，这是玛瑙为他放血的结果。这里到处都是蛊毒，晨风受伤，蛊毒肯定无孔不入、早就顺着血液蔓延开了。不放血恐怕早就毒发了吧。

他懊恼不已。什么都没有按照他计划的来，甚至这次行动根本就没有计划，太糟糕了！

虎眼后悔得略有不安，他应该是要感谢玛瑙的，但是转念想到她一直都在避左右而言其他，他的气就不打一出来。

这是她的藐视，他的自尊不允许这事发生，高高在上的倾山理言堂堂主更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他才刚觉得她有趣，现在回想真是愚蠢……问什么“值得信赖否”的话，他肯定是疯了才顺着陷入情绪。

她果然就是传闻里那种不可救药的女人！

虎眼愣愣地盯着晨风可怖的伤口，才觉出手竟然脱力了。

玛瑙倚在石壁另一边，呼吸已经顺了过来，她摸着喉颈，目无焦点。

虎眼守着晨风，等他流出的血转回了红紫色，玛瑙又给晨风喂了一些药丸，他才稍稍安心。

“我道歉。”虎眼喉结微动，口中一片苦涩，半晌又解释道：我从来……没这么冲动过。”

“没什么，这里的蛊雾本就会加重人的戾气，不怪你。”玛瑙依旧面无血色。

虎眼说不出话了，这是他最窘迫的时刻。

玛瑙的确没有怪虎眼，她自己也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难以自拔，悲伤慢慢扩大，一直极力压抑着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开始颤抖。

不知晨风如何，但是他们俩的情绪都很不好。

“算了，告诉你也没什么。”玛瑙一咬牙道。

望着遮天蔽日的蛊雾，茫然无望，玛瑙想到那一次的自己身边并无任何人可以指望，这次转身，至少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