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言滨嘴角抖啊抖,最终还是把气咽了下去,若不是想看看这聂楚双到底要玩什么把戏,他早就……
“聂楚双,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风言滨突然放柔了声音,可这柔声细语怎么听怎么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令人毛骨悚然。
殷绪见好就收:“世子既已是楚双的衣食父母,楚双又怎敢让世子失望?只盼世子能留我一命罢了。”
“哼。”风言滨不置可否:“风泉,带他去厨房。”
一直站在他旁边的少年走出来:“是。”
风泉转头对殷绪说:“聂公子,请随我来。”
“多谢。”殷绪迫不及待地走出几步,却发现那个叫风泉的少年并没有动,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事未做。他不甘不愿地退回原地:“世子,小的告退。”
风言滨不看殷绪,也不叫他起来。他不说话,殷绪也不能动,就这么弯了一盏茶的腰,风言滨终于不再吊着他:“这几日,好好学学规矩吧。”
“…………”他在鼎昇门十年,向来以规矩好而为老一辈称赞,还从来没在这方面被人如此嫌弃过。
“……是。”
“下去吧。”
脚步声渐远。
“世子,你都累了一天了,好歹歇歇吧。”热茶上升腾起白雾,氤氲了方寸清香。
“谭叔,”风言滨缓缓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疲惫地捏了捏鼻梁:“你说,聂楚双说的话可信么?”
谭俊峰跪坐在风言滨身后,轻轻按摩头上穴位:“世子早有谋断,何必来问老奴?”
风言滨享受着力道适宜的按摩,放松道:“吊儿郎当,满口白话。”
“不过他对府中高手却毫无惧意,说唱俱佳,可见心机深沉。”
“更可疑的是,他给的名单居然是真的。”风言滨冷冷一笑。
“那世子的意思是……”
“先看看吧。”风言滨轻哼:“不管他是何来意,既然到了我世子府,我不妨就看看他要唱哪出戏。”
“世子。”谭俊峰停下手上动作:“老奴想不明白,您为何一定要与元王合作,我们与聂家素无嫌隙,贸然与聂家对上,怕是会将我们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实在不妥啊。”
“从逼死那个废物起,我就已经把自己放到了风口浪尖上,”风言滨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与元王合作不过各取所需,谭叔,我没有退路了。”
半晌无言。
“日子难过,世子不若早日将夫人原先订下的亲事成了,有了世子妃也好帮衬一二。”
“娘给我订的亲事……”风言滨闭了闭眼睛:“以后再说吧。”
“世子是怕重复老爷和夫人的……”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风言滨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我绝不会让那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