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殷绪茫然。
“本世子说,若你在侯府还是口无遮拦,就不必再肖想子孙后代了。”
说好的不会亏待呢!反口得略快了点吧!殷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心中拼命呐喊。
风言滨的话随风传到殷绪耳中:“可你今日的口无遮拦,我很高兴。”
他没有回头,自然看不见殷绪刹那间做如何表情,弦月当空,清辉映出地上白雪的珠玉光泽,却映不出殷绪晦暗不明的神色。
如果风言滨没有牵扯进聂府与元王的争斗,如果他没有牵扯到□□一事,也许……可惜,世间从来没有如果。
“三少爷,可要唤个丫头过来?”风言漓身边的小厮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风言漓刚从细君屋里出来,心中烦闷:“你看本少爷像是个急色鬼吗!滚!你!你们!”他向周围指了一圈:“都给我滚!”
他身边侍从皆已习惯了他的脾气,默默地退了出去,风言漓发了一通火,心里稍微好过了些,一脚踹开门向屋中走去。
屋中没有点灯,一片漆黑。
风言漓正要倒杯水喝,杯子举到嘴边,脖颈处突然传来一丝凉意。
“谁!”风言漓僵硬地盯着横在脖颈的寒光,低声喝道,本就没剩多少的酒意化作冷汗流出去。
“三少爷何必如此惊慌?”冰冷的锋刃在风言漓脖子上轻轻摩挲,身后人的声音和这柄匕首一样,充满了危险。
风言漓一动也不敢动,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脱身或求救的办法,捏着杯子的手忽松忽紧,如果他现在将杯子摔了,院内的护卫是否能及时赶到把他从这个人手里救出来?
想到这里,他不禁懊悔起来,如果方才他没有把侍从都赶出去,说不定……
他的小心思被身后的人一眼看穿,那人凑到风言漓耳边轻声道:“三少爷的手可要稳着点,若不小心发出什么动静来,在下也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拿不稳刀了。到时要是不小心伤了三少爷,在下就不好意思了。”
风言漓深吸几口气才使自己镇定了些,他将僵着背把茶杯轻轻放回几上以示配合,咬牙道:“先生何必故弄玄虚?您不就是世子派来的人?难道他以为杀了我一个就能堵上悠悠众口不成?”
“噗嗤——”那人听了这番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将笑意压到最低,沉声道:“三少爷莫不是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聪明绝顶?白天刚在众人面前结下梁子,晚上就迫不及待地派人暗杀?”他差点又被自己的话逗笑了:“三少爷放心,风言滨还没那本事能当我的主子。”
风言漓脸上不由一红,强自道:“那你到底为何而来?”
“我为何而来您不用知道,您只要知道,我是来帮您的就行了。”
风言漓道:“我为何要相信你?”
“刷——”那人将匕首收入鞘中,自然的摊开双手:“此举便是我的诚意。”他露齿一笑:“若想对三少爷您动手,我方才随时可以杀了您,可那并没有意义。”
“我家主子对胁迫和强制没有兴趣,这会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我们各取所需,风家嫡系的身份可以帮我们更方便地牵制住风言滨的势力,而同时也会给您带来更丰厚的回报。”
风言漓心念一动,面上还要装不在乎:“本少爷生于贵胃,衣食无忧,等闲金银玉器从不放在眼里。你不妨先说说看回报是什么,这样本少爷才好考虑是否有必要冒着风险与你们合作。”
刀一从脖子上拿下来就开始摆谱,那人不屑地看着风言漓的做派,心中十分鄙夷:“明人不说暗话,您针对风言滨这许多年,侯爷骂也骂过,罚也罚过,可您看他可有一丝更换世子的意思?若手中没有自己的势力,再多的陷害也无济于事,如今您与风言滨势同水火,难道就甘心任他将来承袭爵位手握您的生杀大权?还是三少爷打算迫不得已时领着细君手下的一群仆役妇孺去以卵击石?若三少爷真做如此想法,那么……我们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那人每反问一句,风言漓眼中神色就松动一分,终于,他缓缓舒了口气,屋中灯光亮起,他终于看清这人五官,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眼睛却极为有神,尖锐而飞扬。
“我答应。”
……………..
月色皎洁,夜色中一个身影从风言漓房中闪出,轻盈矫健似黑豹,跳出的风府,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扯下脸上一层皮制物,随意揉成一团塞入怀中,露出一张轮廓深刻,张扬率意的英俊面容。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真实皮肤,嘟囔道:“殷绪那小子……这种事还要我亲自出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