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夹杂着水汽吹了进来,周围的迷雾渐渐散去,空气中甜甜的气味也不见踪影,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她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眼前的那个白衣男子正在对着他微笑,笑得让人不舒服。
“看来你已经清醒了。我这雾湘的迷药效果还是不错的。只可惜呀,这么快你就醒了,一点都不好玩了。”
“你是谁?我又在哪里?”九歌只觉得脑仁疼。
白衣男子笑道,“这里是雾湘水榭,我自然是这里的主人,人都称我一声湘君。”
九歌这才瞧的清楚,偌大的河流之中烟波浩渺,水榭上灯火通明,四州漂浮着大片荷花,说是水榭,其实是个小岛,风一起连同踩在鞋上的泥都是香的。他们正坐在临水的一间小庭里。
九歌道:“我不管你是谁,但我肯定与你无冤无仇,你抓我来做什么?和我一起的两个人呢,你把他们怎么了?”
湘君起身揉了揉大腿,“你是说北连墨那个小子和那个书生吗?你放心以北连墨的身手我这点小伎俩是不会将他怎样的,至于那个书生,我菜园里种了许多菜,我看他手脚灵活倒可以帮我除除草。”
“至于你,我湘君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人花钱卖你一条命。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既然是你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
九歌心下一惊,这小命要丢几次呀。
湘君围着她转了一圈,目光悠远打量了一番,叹道,“可惜了,不过听说你在朝为官本事不小,我倒想见识见识。”
九歌后腿一步问道,“你要干什么?”
湘君脸上氲起一丝邪魅的笑,拉长了音,“不过北连墨能当你的护卫,我倒是好奇的很,不如我们打个赌看他会不会来救你。”
九歌虽心下害怕,嘴上却说,“我不管你是什么香君臭君,你还是赶紧放了我,我的护卫北连墨自然是百里挑一,不,是万里挑一的高手,一个人对付几十个是没问题的。他……他对我忠心耿耿,你若杀了我,他一定会杀了你为我报仇的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湘君望望檐下一盏照的通红的灯笼,笑道,“哦,真的吗?这样可不好,我若害怕将你放了,我拿了人家的钱又不办事,人家也不会放过我,不如我先砍了你一条胳膊拿去交差……”说着便上前去扯她的胳膊。
九歌慌忙往后一退,颤声道,”你,你,若是砍了我胳膊连墨一样会砍了你胳膊,不,他一定会杀了你。”
湘君突然用手轻轻手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哎呀,我忘了,我这水榭布满了机关,件件都很厉害,那可都是要人命的东西,既然他那么厉害不如我在这里等他来救你,然后先把他用我这里最厉害的机关压成肉饼,再解决你,你看这个注意怎么样?对了,还有那个书生等他除完草了,就用他做肥料,这样就算我杀了你也没人知道,朝廷什么也查不到,我这一笔钱挣的真是痛快。”
九歌合上惊掉的下巴,直觉的毛骨悚然,狠狠道,“你少吓唬我,就你这破地方风一吹就散了,能有什么机关。”
“我可没有功夫吓唬你。”湘君抬手推了一下桌角,背后的墙上突然开了几个四四方方的小口,瞬间就有百十支箭嗖嗖射向河面,激起一大片水花。
“你说你的护卫若来救你会不会变成筛子呢?”
那黑夜里带着些许寒意的箭,带着寒冷的光落在九歌眼中。
北连墨那个冷漠又高傲的人,他吹的曲子总是那么忧伤,他练剑时的身影总是那么孤单,孤单的让人心疼。
她觉得他可能是无情的,是不通人世的,可是他能为了自己的师父委身做她的护卫,他也是有有血有肉的人,她曾无意间见过北连墨一个人独自包扎伤口,那情景就像一只受伤的狼,默默的舔着自己麻木的伤口,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这样寒冷的箭就不要射在那样孤单的人身上了。
九歌抬了头,“你这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竟是如此狠毒。你要的人是我,有什么事你尽管冲我来。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花钱卖我命的人可大有来头,你杀了我他们一样会杀你灭口。”
湘君笑道,“哦,我看你是自己怕死,又舍不得北连墨死。”
说着突然将一把匕首快速驾在她脖子上,绕到了她的身后。
朝檐下挂灯笼的地方喊道,“快出来吧,再不出来我可就真下手了。”
黑夜里水榭灯火通明,河面烟雾缭绕,空气清冷的像一面透明的薄冰。
北连墨就如往常一样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清冷,孤独,如一弯冷月,如一缕暖梨香。
“阿墨,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