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舒怡彻底坐不住了,如热锅上的蚂蚁。想来想去,怎么也得跟外界通上联系,知道府上情况。
于是,她只好想了个理由,要么想办法离开驿站,要么找个人跟外界上话。因为粟粟明天都会派人在附近,想着跟她通风报信。
守卫来报,说是江家大小姐有重要的事情,很着急,必须要当面说。妫虞思想想,还是让带了过来。
“姑娘,可是有什么着急的事?”
“羞于启齿。”舒怡低着头,言语间似乎是有什么欲说还休。
“哦?”虞思放下兵书,“姑娘可是想要先回府?不着急的,难道我们这里有什么照顾不周的?”
“那倒没有。”
“所以不着急,家父只是感染金风寒,推迟了赶路,明日差不多能到。”
“公子,是在下来月信,腹痛难忍,需要更衣梳洗吃药。”
说罢,她缓缓抬起失血过多的脸。原本惨白没有血色的脸,此刻却因为娇羞而如海棠花绽,一张小嘴咬的娇翠欲滴。为了更加逼真,她假意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去擦拭着眼泪,却暗暗在摁上臂的刀口。疼得她眼泪直流,眉间的哀怨之情更深。
虞思也呆住了,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若是其他的病症,军中是有随军的医生,医术也是了得。他因为尴尬而羞得满脸通红,赶紧传来一个士兵,去请稳婆来处置这事。
舒怡表面上是欲哭无泪,心里被他这个囧样逗乐了。没想到,随军征战,威名远播的将军,竟然是这么一个容易害羞的男人,真是有趣。她想过几日,哥哥回来就会去提亲。若是顺利这个男人可能就以后要厮守终生了。她突然就想逗逗这个将军,也好多多了解他。
“将军,可是在读《世家》?”
虞思挑下眉,不知她是何意。“嗯。姑娘也曾读过?”
“只是,茶余饭后的故事书罢了。”
“《世家》这历史书写得颇有意思,可能女儿家看不到里面的意思。”
“也是,一乐呵。不知公子看到哪一页了?”
“姜姓卫氏。”
“这篇我记得,卫家有后人娶了中山国公的掌上明珠,常住中山国。公主结婚数载没有所出,倒是权臣给府上塞了好多面首,她也通通收下了。将军,在书中她曾经拒绝多少的王公贵族,才嫁了卫公。你说她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这书里都是前朝的故事,又有几分真实?几分虚构?”
“也是,你我都是世家子弟,看得最清楚。我也只是感叹而已。”舒怡停顿了一下,“将军若是卫公,可愿为了表面,与公主恩爱一世,白头偕老?”
虞思愣住了,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也只是好奇而已,看将军读了不多少,感触良多,我们探讨一下。”
虞思沉默了,其实父亲也曾考虑让他求娶门阀世家的千金,出发之前还讨论过。
“我相信将军不会,血气方刚的儿郎,有的是地方建功立业,不必为了家族利益去考虑吧。”舒怡歪着脑袋,等着他的回复。
见对方沉默,“所以故事结局,卫公杀死了公主和面首,也烧掉了公主府,卫国吞并了中山。卫公这也算是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
舒怡想法是,如果她是卫公,她可以这么做,和公主一直生活下去。
两个人在书房内讨论,江府已经开始了行动。驿站外接应的人,看几个士兵扮成民众,去往城里。家丁觉得奇怪,于是暗暗跟踪。很快就发现,这几个人是城中张稳婆家,而且还把张稳婆绑走了。
家丁知道这其中必有古怪,看兵人一走,赶紧翻墙入院,把张稳婆一家老小都给绑了结实,压进了地牢,只留下了老伴张老头。这张老头吓得瑟瑟发抖,也不敢报关,怕伤了一家人。
过了小半天,张家又来了一个姑娘,伸手就给了二两黄金。这些匪徒苏姑娘。不用说,这就是粟粟。
稳婆一到,就把推进了舒怡的房间。老太太吓得,瘫在地上直哭。
舒怡扶起老人,一顿安抚,又让座在椅子上。“老人家,可曾认得我?”
“姑娘是有点眼熟。”
“我是江府的大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