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听风不知所以,“主子是想在亭中休息片刻?”
刚说完,就收到了两道目光。
苗长倾感慨道:“啧,无知真是好。”
这一回,殷彻没有反驳。
因为坐在凉亭中的女人的腿上缠着一个襁褓,襁褓中还传来婴儿的时强时弱的哭声。
殷彻听得头皮发麻,哪愿意去亭子中休息。“下山。”
到了山下的时候,殷彻踟蹰很久才问道:“那个妇人会怎么样?”
“哪个妇人?”苗长倾恍然,“啊,你说的是亭子里的女人啊,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去抓鬼救她吗?”殷彻还是头一回正视这些问题。以前,他的身边没有人能看到,就如刚刚的无知如听风,就算是他说了,听风也听不懂。
苗长倾耸肩,“京城自有城隍管着阴间事,且那小鬼怨气极重,多半是因为那妇人的缘故而冤死。所以,这个小鬼会一直缠着妇人,直到妇人还清了业报为止。青天白日地缠着那妇人,多半小鬼之事是已经从城隍的案前走过的。所以啊,阴间掌管着阳间事,做人需谨慎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话错不了。”
苗长倾还是头一回这么正经地引发了感慨,殷彻也陷入了沉思。
“若是你有什么业报没还的,可以跟我说,我给你做个法事,可以算个优惠价。”苗长倾说着就开始招呼上生意了。
殷彻瞪眼,“我没有要化解的业报!”殷彻气得拂袖而去。
也亏得苗长倾脸皮厚,这可是王虎山山脚,离着京城还有下一些路程,若是走着去,能把双腿给走废了。
殷彻一上马车,苗长倾赶紧跟着爬上去。
一路无话。苗长倾舔了舔唇,也不知自己何处惹怒了他,腆着脸讨好。“殷公子我观你红光齐天,必是大福大吉之人,命中有贵人相助,凡事皆能化险为夷。”
“山脚下的算命的,就是这样说的。要算命,至少也诚心一点儿,一字不差地搬过来,算是给我算命?你不会想着我还能给你个算命的银子?”
苗长倾干笑,“我像是这样的人嘛,我批命向来不大准,一听那算命的说得挺好,就给搬过来了。”
殷彻这回脸都黑了,“你是我,你批命算出来我的命运是相反的?!我是厄运连连之辈,会连累他人?”
苗长倾慌忙摇头,“冤枉啊,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我自己批命不大准。”
“那你现在给我算命!”殷彻说着就报上了生辰八字。
苗长倾硬着头皮上,掐着手指一算,头皮发麻。“要不然,咱换一个玩玩?”
“我厄运连连,会连累他人?几时会一命呜呜,让我心里有个准备。”殷彻咄咄相逼。比起那山脚下的算命的,殷彻自然更相信苗长倾说出来的话。
苗长倾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说,我批命算出来的命格都不大准,你信吗?”
“你当我是傻的?”殷彻的脸上已经黑成墨,将苗长倾丢在城门口,马车就飞驰而去。
苗长倾看着高高大大的城门口,扬声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等马车消失在城门口,苗长倾掸了掸袖子,背着手悠然地迈开一步,“啧,寡亲情薄缘,命主孤煞,真是让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