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祺在常怀南身上不情愿地蹭了蹭,仍然坚信是哥哥小题大做了。还什么巫蛊之术,就那样一通乱烧乱砸,能蛊个什么嘛。
“祺儿。”常怀南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认认真真地看着昱祺,“今日这事,你知我知,万万不可告诉第三人,听到了没有?”
“嗯。”
“答应哥哥,绝不可告诉第三人。”
常怀南见昱祺满不在意,只好捏住她的小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
“绝不可以。”
昱祺心下万般不解,却拗不过哥哥,只好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绝不告诉第三人!绝不绝不!”
常怀南点点头,这才松开了手。
昱祺悄悄又看了眼那小巷,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等常怀南终于抱着小肉球回到常府,刚一进门,便有嬷嬷来传话,要二人去姚夫人房里,嬷嬷神情严肃,任凭昱祺怎么问,都问不出原因。只好从哥哥身上跳下来,跟在嬷嬷后面走了去。
常怀舒便站在后院当中,长身立在海棠树下。
那海棠已渐渐开盛了,粉白相间的小花异常可人,又是翠绿的短叶相配,一团叠一团的落了一树,像苏州巧染的锦缎绣球,满满地开在后院之中。欲绽红深开处浅,便是美人娇笑颜。
此番景致下,常怀舒却无心欣赏,只是眉头紧锁地看着这两人。
昱祺见状便气不打一处来,莫非是他跟娘亲告了状,说自己冲撞了陈轩不成?
正欲跑过去质问,手却被常怀南拉住了,悄悄对昱祺摇了摇头。
原来姚夫人房里已是坐满了人,吕氏、宋氏、常悦翘、常怜珏、常怜珠,整个后院的人都被叫了来,依次坐在圆凳上,桌上的茶盏腾着热气,可却无一人在品饮,每一人都是神色不一,而常怜珠则是掩着笑意,目光乖柔地看向主座。
果不其然。
常合远就坐在主位上。
他官服未去,正襟危坐地看着门口。
“怀南见过父亲。”
“祺儿见过爹爹。”
两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好先行礼。
常合远冷哼一声,答也不答,扭头看向姚夫人。姚夫人轻叹一声,命嬷嬷去取东西。
不多时,嬷嬷便抱来了一个沉甸甸的大包袱,平放在地上,昱祺这才看到里面是什么。
都是她午时砸碎的器物。
更准确地说,是她午时砸碎的,太子赐给常怜珠,常怜珠又送给自己的器物。
几支金簪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上面嵌进的宝珠玉石都不见踪影,而簪尾上的细线雕花,早被砸得弯,几支线扭曲成了一团。还有一台西洋的小钟,木质的钟身上已裂痕弥补,指针都跳了出来,小零件们散落了一地。
“祺儿若是不喜欢这些东西,跟姐姐说便是了。怎么说也是太子赐的,就这样砸了,万一被外人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呢?”
常怜珠笑得更深,语气里却是一汪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