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澜忽然就累了,不想跟他争辩了。
她向来是个好斗的人,第一次离开他去海城,是因为他主动赶了她,她的自尊在作祟。
可后来他去找她,还领证给她保证,夏微澜当时是兴奋的,觉得还能再奋斗一把。
男女只要天天在一起,日久生情,他理解她躲了,肯定会喜欢她。
可到了现在,她完全不确定了,林姜这个人不出现的时候他们俩个人都方寸大乱,现在更是让他们的生活火上浇油。
她好累,也承认自己的无能。这样的追逐,只会让人觉得疲惫。
瘫在座椅上,她眼睛看着汽车的顶部,浑身没再用一点力气去反抗。
霍南丞送来了她的脖子,也清晰的看到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圈儿青紫的掐痕。
他有些后悔自己下手太狠,可刚才她撒泼的样子也着实气到他,好像他是什么不好的脏东西。
伸手想要去碰碰她的脖子,可她瑟缩了一下,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夏微澜淡淡的说:“回家吧,别闹了,我很累。”
“还有,霍居安什么都没说,霍南丞,我所知道的都是我自己观察的来了。我们俩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你当我是傻子吗?”
“以后,你要干什么尽管去干,也不用撒谎工地有事加班。这样低劣的谎言,不符合你霍先生高冷的人设。”
说完,她把身体蜷缩起来,甚至五感都封闭起来。
霍南丞低头,发现自己的肩膀那里透出血迹来。
该死,伤口竟然给这小泼妇弄裂开了。
他疼的哼了一声,想要引起夏微澜的注意,可她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他只好忍痛开车,俩个人一路连半点交流都没有。
夏微澜一回家就去了次卧,把门关上。
他瞪着紧闭的房门,那感觉像要把门给瞪个窟窿。
夏微澜躺在床上,却没那么快睡着。
她舔舔唇,又开始想念酒的味道。
可是霍南丞在家,她不敢去喝酒,被抓到结果会很惨。
可是不喝酒,脑子里装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要烦死了。
辗转了几次,她也睡不着,想起手机还没有充电,就要去找手机。
忽然,窗户外面一阵响动,她立刻紧张起来。
窗帘一掀,男人修长的双腿稳稳落地。
夏微澜:……
霍南丞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薄毛衫,微微扬起的眉透着一点得意。
夏微澜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竟然从窗户爬进来。
还不能想的事情在后面,他打横抱起她,打开门后走出去,把她给扔到了卧室的床上。
夏微澜真给他这一番骚操作给气的不行了,她从床上爬起来,“霍南丞,你有病吗?”
他居高临下淡淡的看着她,眸子里有让人不能忽视的狂傲,“是呀,我有病,有种不能让你离开这张床的病。现在,给我乖乖睡觉。”
“你……”她双脚落地,就要离开。
“走吧,你要是走出去我就开除白芮。”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霍南丞竟然用白芮来威胁她。
“你是不是疯了?白芮是你的职工,换掉她你段时间哪里找她那么好的?”
“我有病,我疯了。”
他用她的话来反击,而夏微澜确实是无话可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躺回到床上。
他勾起唇角,也躺到了床铺的另一侧。
夏微澜肌肉僵硬,微微有些紧张。
她怕他的暴虐,昨晚的事她不想来第二次。
好在他躺下后没什么动静,甚至没跟往常一样抱着她。
夏微澜紧张的神经这才松弛了一点,然后闻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
她今天大姨妈的量依旧不少,却没想到味道那么浓郁。
霍南丞翻了个身,故意把受伤的部位对着她的眼睛。
夏微澜一直把眼睛闭的紧紧的,不曾张开……
虽然身边有个不想看到的人,但是见鬼了,她没吃药没喝酒,竟然安睡到天明。
只是醒的比平常早一些,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男人从睡衣里露出来的肩膀,以及肩膀上被血染透的纱布。
她给吓到了,差点尖叫,可马上捂住了嘴巴。
怪不得昨晚闻到了血腥味,原来是他的。
可是,他这伤怎么来了?昨天不是去陪红颜知己了吗?难道他们玩这么变态的?
她愣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下床。
可刚动,腰间就被有力的手臂给钳住。
“你去哪儿?”
“你肩膀流血了,我让芹嫂去叫医生。”
他把头放在她小腹间,轻轻的磨蹭了几下,“不用,你帮我处理。”
“我不会。”
“昨晚爬窗的时候裂开了,你要负责。”
夏微澜简直想要把自己的袜子塞到他嘴里,什么叫她要负责,她让他爬床了吗?
“霍南丞,你讲点理,你的伤口又不是我弄的。”
“你跟有病的疯子讲什么道理?就是因为你关门,我才去爬窗户。”
夏微澜受够了他,也怕他流血流到死。
“那你放开我,我去找药粉和纱布。”
他扬起脸,“亲我一下。”
她别开头,想要下床。
霍南丞忽然伸长了手臂,完全不顾他手臂的伤口用力勾住了她的脖子。
男人的薄唇凉而软,即便睡了一夜,也没什么异味。
放开的时候,他拍了拍她的脸蛋,挑眉的眉梢里全是得逞的得意。
夏微澜忽然就没了脾气,她跟他闹,什么时候赢过呀。
她下床去找了医药箱子,又洗了干净的毛巾,先给他把伤口上干涸的血渍擦掉。
血迹干在上面,擦的时候有点疼,他皱着眉头,那女人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猜想,她一定是诚心的,故意在报复他。
可一想到这个报复是自己死乞白赖求来的,刚刚有些晴朗的心情顿时又不好了。
“你轻点儿,我很疼。”
夏微澜挑起眼角,啪的把热乎乎的毛巾扔在他腿间,“霍先生,我说我不会,你偏要我弄。现在疼了,你还怪我,这符合逻辑吗?”
她是真生气了,白皙的小脸儿熏染着一层薄红,漂亮的活色生香。
霍南丞忍不住上前,用冒出细小胡茬的下巴磨蹭着她的脸,“亲亲我,就不疼了。”
夏微澜瞪大了眼睛,她正想问问孩子你多大?
还亲亲,好肉麻。
她湿漉漉的手在他脸上拍了拍,“你乖点,早点弄完。”
说完,她伸手去抓毛巾。
男人闷哼一声,有些痛苦的看着她。
夏微澜气的脸更红了,这个,不是说很疼吗?疼还……
剩下的时间,无论霍南丞怎么逗怎么引诱,她都没跟他说过半句话。
旧纱布撕掉的时候,她看到狰狞的伤口,微微有些眩晕。
那好像给什么尖锐的东西豁开了,口子挺长,大概有三四公分,缝了针,肌肉红肿扭曲外翻。
她快速的给他消毒上药,甚至都让他来不及很疼。其实她也明白这个男人完全扛得住,所谓的疼都是他故意哄她的。
伤口包裹好,她拿了一件柔软的毛衫给他套上。
“今天别穿衬衫了西装了,包裹的太紧,对伤口不好。”
他很听话,乖顺的点头。
夏微澜看了看时间,“我去跟芹嫂给你煮个猪肝粥。”
他脸色不太好,应该补补血。
他皱眉,“我不吃内脏。”
“那就红糖大枣粥吧。”
他眉头皱的更紧,“我也不喜欢吃甜的。”
夏微澜火了,想要把毛巾扔在他脸上,抿着唇出去了。
早餐的时候,餐桌上的粥品是紫米粥,总算没给他挑剔。
不过,当她好容易剥干净一个鸡蛋的皮时,他伸手抢了过去。
夏微澜看都没看他,伸手又拿了一个。
他把蛋白吃掉,蛋黄送到她盘子里,然后等着她的蛋白。
夏微澜:……
他很快吃完了早餐,对还在低头喝粥的夏微澜说:“把我送到公司去,开我的车。”
夏微澜也没拒绝,浅浅的嗯了一声。
昨晚还生龙活虎,今天又是装的哪门子娇弱?
霍南丞的车子比她的宝马高级,他教了她操作方法。
夏微澜在这方面比一般的女人聪明,他的阿斯顿马丁抬手就开,还怕宾利吗?
因为不想跟他说话,夏微澜一上车就打开了车载电台,听女主持人播报交通。
他也没说什么,微微阖着眸子,俩个人的气氛还算融洽。
可当卡萨布兰卡的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夏微澜下意识的踩了刹车,俩个人的身体都前倾后又撞在座椅靠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