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拂长乐宫外的柳枝,嫩条葱葱,微微花香,沁人心脾,春景似幻,令人不禁沉沦。
谢晏晞如往常一般出宫,骑着赤雪前往郊外马场。马场是先帝时期所修建的,为给和仪长公主一个合适的马场就建在此处了。此地人烟稀少,连接朱雀街与金陵的通道,还算是有点人气。
赤雪仿佛很高兴,由于在宫内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它的鬃毛洁白无瑕,亮晶晶的,一个劲地奔跑着。马场面积不大,但胜在风景秀丽,草料足,马儿们都喜欢。
谢晏晞无比享受此刻的静谧时光,与赤雪同呼吸着马场上自由的空气。
而这时候,有阵声音打破了谢晏晞难得的安逸。
“给我打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一个青布衣衫的男子姿态嚣张地指使着他的仆从殴打一个人。
“袁公子,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好?他是你的大哥,传出去了名声不好。”指使打人的男子旁边站着一位身着粉色衣裙的漂亮女子,女子年纪不大,肤若凝雪,耀如春华,对得起一句难得一见的美人。
“珠儿,你不知道,我的这位大哥可是出了名的病秧子,即便我把他打死了,我爹不仅不会说什么,还会替我掩饰几句,那些人会知道什么?”袁骁显然是有恃无恐,势必要把袁清源殴打致死。
“真是胆大包天,皇城脚下还能有这种目中无人的人,让我大开眼界啊!”谢晏晞冷声说道,将别在腰间的鞭子拿了出来,以便面对不测之祸。
“是谁?给我站出来?”袁骁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了一跳,神态有些慌张,韩明珠也惊慌失措起来。
今天他们打袁清源是打定主意的,这个地方偏僻难行,即便死了人也不会有人知道,怎么这时候有人过来了?
这个意外令他们的心忐忑不安起来。
“怎么着?难不成你袁公子顺带还要打我一顿不成?”谢晏晞走了过去,目光冷漠地看向袁骁,声音清冷。
“公主殿下……给靖国公主请安。”韩明珠认出了谢晏晞的身份,连忙拉着一旁依旧游神天外的袁骁跪了下去。
谢晏晞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一言不发,等到他们感到膝盖隐隐作痛时,谢晏晞才发声:“起来吧,我以为你们连本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韩明珠闻言脸色一变,轻声解释道:“明珠不敢,袁公子不敢,公主殿下天潢贵胄,乃贵人也,我与袁公子只是区区平民,岂敢不敬公主殿下?”
“你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袁公子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喜欢你吧。”谢晏晞对韩明珠的印象不深,但是听说过她的一些事情,并没有把她的解释放在心上。
“公主殿下妄言,我与袁公子清清白白,毫无瓜葛,仅有表兄妹之情。”韩明珠见谢晏晞把她与袁骁这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公子联系在一起,赶快出声划清界限。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人?开什么玩笑?她喜欢的是其他人。
“表兄妹不就更好吗?亲上加亲,日后你们办喜酒了告诉本公主一声,说不定本公主会送给你们一副手写的百年好合。”谢晏晞言笑晏晏,高高在上地看着韩明珠各种解释,懒得再理会他们,随即上前查看袁清源的伤势。
韩明珠与袁骁在一旁看着,沉默不语。
袁清源伤势不轻,整张脸都被打的看不出样子,显然是有意让人查不出身份,手上的血迹斑斑,额头上几缕发丝凌乱地黏在伤口上,要多难看多难看。谢晏晞一瞧此景,眸光阴晴不定。
“袁公子对嫡亲大哥怀恨在心啊,要不然怎么把他打成这样?”平心而论,谢晏晞与袁清源素不相识,但既然这件事闹到她面前了,就没有袖手旁观之理。更何况这两个人实非善茬,不出声阻止真的会造成悲剧。
袁骁与韩明珠因为被谢晏晞撞破密谋杀人,一时之间不敢出声,只做安静人。
场面静若无声,谢晏晞察看完袁清源的伤势后,骑上赤雪,对袁清源说道:“还不赶快跟上来?还需要本公主说吗?”
袁清源一愣,立马追了上去,袁骁韩明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视了几秒后,赶快回袁家报告了。
谢晏晞原本尚且愉悦的心情因为此事被打击没了,一路上一言不发,很快就来到了金陵城的医馆。
医馆人不多,大夫眼见病人上门连忙问候:“不知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谢晏晞并没有回答,向袁清源招了招手,之后对大夫说:“这人受伤了,给他看看吧,该用什么药就用,钱我付了。”
大夫一听此言岂敢不认真?于是搭脉了一会儿后,对谢晏晞说:“这位公子外表伤势严重,好在未伤肺腑,就是公子体弱多病,需要多加静养了。”
“有劳大夫了。”谢晏晞掏出一锭银子给了大夫。
大夫吓了一跳,连忙拒绝:“小姐太大方了,太多了,只需要十文,我这是做小本生意的,哪能诓骗人呢?”
倒是个实诚的大夫,谢晏晞心想,嘴上却说:“当做答谢你给他看病的酬劳了,无需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