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假期并不算多,每周日下午放假六个小时,时间留给同学们去吃点好吃的或者置办一下生活用品,每月月末放一次月假,从周五晚自习开始,让大家解放至周日晚自习。
小朋友们每天早上六点出门上课,晚上九点回家后还要开夜车到十一点或十二点,稍稍松懈一点,就会在下次考试成绩单上完整的体现出来。
听上去紧张异常,但綦思缪还是在每天的语文或英语的早读课上睡得昏天黑地,经常睁开眼的时候第一节数学课已经上了大半。
思缪的副科成绩偶尔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好在语数英三科一直莫名的优异,所以成绩还算稳定——听说如果保持这个成绩基本上的重点院校都能轻松拿下——她本人对这个成绩已经很满意了。
“也不是没想过‘更上一层楼’,只是积极参与了小半年的竞争后,突然发现半山腰的风景独好,”这是思缪一贯的自我安慰。
生理期刚好紧接着月假,思缪在和荣义眼神交汇失败后,自顾自的开始了漫长的赌气,放假回家后手机关机,也放弃了上网冲浪,早早开始上床补觉。
“宝宝,来吃水果汤圆!”妈妈在周六的七点半开始呼唤她起床,然而给出的筹码好似并不怎么吸引人。
“这是什么搭配?”思缪看着碗里漂浮的椰果和菠萝,还有晶莹剔透的小圆子,一时难以接受这种酸酸甜甜的口感。
“哦,我就是想要个空的罐头瓶,泡腊八蒜,”妈妈自然的回复,好像完全没有拿自己的亲女儿试毒的意思,然而思缪看到,爸妈的碗里都只有汤圆,没有水果。
厨房里,妈妈的背影还像少女一般。
“我的爸爸妈妈,还真是恩爱啊。”怎么想,自己都是多余的那个。
早饭后,和爸妈一起回老家去看望老人们,每月一次的假期都要被充分利用起来,尽可能多的和家人相处。
思缪恋家,虽然身边的同学们在叛逆期都对家庭异常的抵触,但她的叛逆大多是在和自己较劲,在父母和家人面前总是收敛着一些锋芒。
她很怕遗憾。
从儿时起,綦思缪的脑子里就装满了奇怪的故事,她的脑海中偶尔会浮现家人意外身亡而自己从此孤苦伶仃的场景,这样的想法尽然不孝,她却总能因为自己的想象在深夜哭出声。
以至于中考前,带自己长大的姥姥去世时,她的第一个反应是狠狠掐了自己胳膊许久,直到在皮肤表层看到红肿,直到缓慢的感受到疼痛,她才意识到这次原来并不是胡思乱想。
眼泪来的比想象中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