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营中,朴成大见到了不少熟人,隔壁卖豆腐的,街对角卖丝绸的,甚至还有城门前的乞丐。在这里的这些人都是这些日子逃难出来的人家,叛军捉他们的理由也一样,为了捉拿敌军的奸细。
朴成大悔不当初,若是一开始他不要突发奇想逃难,一家人现在也不会在战俘营中整整齐齐,想到连累了八十岁的老父老母,他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朴成大一家并没有在战俘营中待太久,第二一早,和战俘营中的其他人一起,朴成大一家也被押送到了阵前。
这究竟是要做什么?朴成大直觉地感受到了危险。
可是这都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啊!朴成大真想大声呐喊,告诉那远远缩在队伍末赌主将。
这里面没有奸细!
可是没人能听见他的声音,因为他的嘴里塞着一块破麻布,手也被反剪在后。
如同在菜市口被捆住翅膀的待宰的三黄鸡!
朴成大忽然这样想到。
好在,不知怎么的,被这样带出来溜了一圈后,叛军并没有杀死他们,而是又把他们关进了战俘营。
看来叛军没有立刻杀了他们的打算。
活着就好,活着一切就都还有的。
朴成大略微安下了心。
在战俘营中,朴成大苦中作乐一般地觉得自己的生活还算不错,除了不许出营、身家物什也尽数被没收以外,没有太多的限制。可以在营中自由活动,每日的三餐也不用自己发愁,只不过是吃的都是糟糠罢了。
直到某一。
某夜晚起夜时,朴成大听到战俘营前值守的士兵之间正在闲聊。
“你,大人非要养着这些奸细做什么,要我那就该在战场上把他们都杀了,现在这些人每就闲在这里什么也不干,我们整在哪里修围堰,这太不公平了。”士兵甲如是。
“你别这么,咱们将军一路上厩没打过败仗,他这么做必然其中有深意。”士兵乙不同意士兵甲的看法,他十分崇拜鹿敬之,打心底里认为是多亏了鹿敬之他们才能一路活着来到这里。
“有什么深意,哈,我觉得将军纯粹是黔驴技穷了,以前咱们哪里在一个城池前停留过这么久?哪里不是几就打下来了?”士兵丙嗤笑一声,他看不起士兵乙那种视鹿敬之为神只的样子。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可不要给别人啊,我那从将军的军帐边路过,听到将军在和其他的将领商量,要用这些俘虏去挑起郑州城中的内讧,到时候把这些人赶去城门前,让他们开门,如果不开,就一个接一个的砍了这些饶头,他们必然是不可能开门的,这时候,这些人在城中的亲人就会仇恨郑州的守军了。”士兵丁神秘兮兮的道。
士兵乙一拍大腿,神色比他自己打了胜仗还要兴奋,“我就嘛!将军何等神人!捉着这些人在这里一定是有目的的!等着瞧吧,咱们很快就能攻下郑州城了!”
士兵甲有些不解,“那咱们为什么要整在那里修什么围堰呢?整都是大太阳,晒死我了,郑州城里还时不时派人出来推了砌好的墙,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士兵乙兴奋极了,“你懂什么!这就是将军的高明之处了!他一直命咱们砌围堰,城中的守军就会以为咱们是想水攻,一心都扑在那上面,就会放松警惕,猜不到咱们真正打着的主意了!这一招真是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