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手指修长,力道却不猛,握在她手臂上就像握着一只易碎的卵;先生手心的温度,又是让她一阵恍惚。
待到自己被放开来,她都没意识到自己还在留恋先生手心柔软的触感……
怎么就放开了?
她环顾四周,原来自己已到了里间,方才真是……看先生看得入了迷了。
她脸上飞霞,很是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害羞——自己这么盯着先生看,先生应该没有察觉吧?
这么想着又不敢抬头,就用眼角余光偷瞥了一眼。
先生一身素袍摆动,缓步移至床边。
这里的陈设依旧素雅,除了墙上挂的两幅墨宝,并无任何多余的物件。家具清一色木制纹理,榻上挂一帘幔帐。
“你伸出手来。”先生不知何时何时已经停下,从床的夹板里取出一个小瓷瓶。
她不明所以,但只能照做,把右手伸出来,露出一截手臂;可别说,这个陆予的皮肤还挺光滑,可能平常挺娇生惯养的。
只见先生开启了小瓷瓶,一手轻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抖动瓷瓶,把一些白色的粉末洒在她手心里。
“先生,这是?”
公子俊眉微扬,闪着星光的眼睛看她,彷佛要看进她心里去。
她有些不知所措。先生既然能在这么轻的年纪当上蓬山院的先生,胸中必定沟壑万千;可她看定先生的眸子,却只觉得他的目光温柔如一潭春水,其它什么也看不出来。
两人对视良久。
落珠觉得自己快被先生的眼睛吸进去了的时候,他终于把头微微偏到一边,不再看她。
“你知道这药粉是什么功用。”
落珠难掩惊讶神色:“我如何知道?”
公子没有作答,只是看定她身后:“你可以走了。”
先生这是下了逐客令了么。她也不敢久留,告辞后,带着满腔疑惑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不要忘了,去成衣局处再领一双靴子。”先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话说完,她脊背一僵。
原来先生早就知道了。
昨夜从河里爬上来之后,她便发现自己脚上少了一只靴子,想来是落水的时候掉在岸上的,可是夜色正浓,她在湖岸上找不到,便早上问阿述要了一只靴子穿上。阿述的身子比陆予小一些,她穿着阿述的鞋怪搁脚的,走路的时候要压着步子。
可是既然早就知道自己不是陆予,先生为什么要帮她瞒着?还有,他给的这些药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