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常年研习龙月古经,对于其中诸多心法都有新得,论灵力或许比广云山大云师竹衣真都要强上几分。”花零望着外面地上一根随风翻滚的干草,呆呆地说。
竹衣寒听梅兮秋说过花疏晴,灵族内有“宁对南云北刃,不惹南岭笑仙”的说法,传说她十岁就已是南境五大灵族中掌控灵力最稳定的灵士,她十三岁时就在桃花潭打败花族长老会三大高士,成为花君。但传言她生性多疑,极其易怒,灵族常传她偷偷练习禁术“吸魂术”,称她曾“月吸百人,枯骨成山”。
竹衣寒面色凝重,万一遇到的真是“笑仙”,她确实得好好思量思量。
大成他们回来了。
“吴丑儿他们没问到,但是问到一个从西竹岭上下来,要去黑妖岭救女儿的厨子。”月雨梨坐下,看了花零一眼。
花零捂嘴站了起来,泪流满面。
竹衣寒静静地说:“那黑妖岭什么都不剩了,他若在我们离开后去了,现在在何处,倒又难以知道了。”
“会不会,在你们抓了的强盗中间?”月雨梨突发奇想。
竹衣寒轻轻摇摇头,说:“不会,他又不是昏了头,怎会假装强盗。”
“也对哦。”月雨梨托腮沉思。
大成说:“那就再去黑妖岭看看,说不定阿苹父亲有点愚,还在原地待着……”
“我父亲才不愚!他平日里就爱烹煮食物,唱词弹曲,对林子里的危险一无所知,我怕他被虎狼吃了……”说完,阿苹号哭。
竹衣寒让众人在客栈待着,她骑着花骢再去一趟黑妖岭。
竹衣寒走后,“我姐姐与大壮生死未卜,主家倒先帮你做起事来了!”大成满口怨气地对花零说。
月雨梨侧脸白了大成一眼,说:“你家姐姐必是又撒了什么谎,骗得大壮没来客栈!”
“胡说!我姐姐从不撒谎!”大成即刻反驳。
月雨梨冷笑,说:“哼,上次你姐姐眼睛一眨就编出那么多谎话,你我可都在场呢!”
大成不说话了。
午后的阳光异常热烈,夏天看样子快来了。
竹衣寒一路不作停歇,赶到了黑妖岭,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花径,山贼的前山寨,门上,木围墙上,屋上,地上,石头上,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小花。
竹衣寒凝眉不前。
一个美人居高临下,站在前山寨西侧的一处高崖上,秀发优柔,裙倨飘然,似神若仙。她低下眉头,问:“如此漂亮的小娘,难道是来寻我家相公的?”
竹衣寒抬首,大声问道:“你既然生了零儿,为何不能让她享有父亲的关爱?”
花疏晴掩嘴笑,说:“果真是来寻我相公的!我那罪女为何不敢前来,派了你这么一个云妖来?”
“这世上总有一些苦命的孩子,缺少父母的关爱,久而久之,他们自贱自轻,敏感哀愁……他们何罪之有?零儿是你身上的一块肉,与你本就同心同脉,她为她父亲所爱,你为你夫君所爱,两处并无相害,乃是一心而成,天地常情!零儿又,何罪之有?”竹衣寒说着说着,竟已含泪。
花疏晴仰面大笑,笑得灿烂如花,她说:“还是个会讲道理的云妖,有趣,有趣!”
不经意之间,竹衣寒的脚已陷入了花中,她奋力一提,陷得更深。
“你根本不懂我的痛苦……”花疏晴的笑脸顿时变成冷脸。
“花池冲”炸开一团团花瓣,漫天散花,花粉如雾。
白光闪,竹衣寒退出数丈远,腿脚已经软了,她拿出丹药,花疏晴如同鬼魅一般从一片花地中飘出,伸手握住了竹衣寒的手腕,笑着说:“你母亲没有告诉你吗,丹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有可能连孩子都怀不上了……”
红光闪,“古龙爆”震天响开,火柱入云。花疏晴被炸得“粉碎”,化作一瓣瓣桃花,散入空中,如雨如云。
竹衣寒现身,脚下再次往花地里陷。
白光闪,竹衣寒“云闪”到前面,刚落地,花疏晴又出现在竹衣寒身后,抱住竹衣寒,在她耳边说:“何必动怒,我是为你好!”
青光闪,“古花池冲”静静地爆散,飞花雨洒,美丽而暗藏杀机。
竹衣寒现身,飞灵“云闪”,“古惊霞”震地而开,冲天而去,花疏晴又被“炸碎”,这次是一只只蓝蝶。
地上成了花海,竹衣寒无处落地,只能“青云”“云闪”连用,爬上前山寨的木围墙,木围墙突然就化为花瓣散开了,竹衣寒再飞灵“云闪”,一只只蓝蝶组成一条长带,缠住竹衣寒,竹衣寒收灵,使用“青云术”,那蓝蝶炸开了,炸出更多蓝蝶,又炸,又出更多蓝蝶……连续三次,漫空蓝蝶飞舞,蓝粉如细沙从天而降,如同梦境。
白光闪,震天动地,“白兆”的光球爆裂开来,将前山寨与那些蓝蝶烧成灰烬。
花疏晴从一团花里飘出来,大笑道:“这么多年了,终于遇到个像样的对手。看来我可以试试研习多年的古法了。”
地上的花飞速涌向天空,那太阳瞬间被五颜六色的花盖得严严实实,有光,也是花发出的光。
花疏晴指着天上,对竹衣寒说:“这是古青阳,云妖你可要挺住……”
太阳一震,射出无数道花线,触及之处,花片爆开,竹衣寒一路飞灵“云闪”躲避,越飞越高。
花疏晴笑,说:“还有什么,都使出来吧……”
一道剧烈的白光闪耀在黑妖岭上……
注:
花君,本为“花圣”,为众花士之首,后来由于花族人口减少,改称“花君”,同时兼任花族族首,管理族内事务。
笑仙,花君花疏晴的别号,因其妩媚爱笑得名。
桃花潭,位于南岭深处,水面广阔,潭水冰冷,是花族举行“万花集会”,选拔花君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