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牧见独孤亦天相貌堂堂又十分知礼,顿时高兴的笑道:“好,好,你也别喊我师伯,就叫我潘伯吧。你跟你爹当年真像。”
说到这里,潘牧像是才想起来似的,突然急忙道:“啊!你怎么敢来杏林书院呀,虽然你爹娘的事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但是书院里的那些人还是耿耿于怀呢,快走,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来了,那你就走不了。”说完便把独孤亦天往外推。
独孤亦天看着潘牧那急切举动和关心的话语,顿时心中一暖,于是他立刻笑道:“潘伯您不用担心,我武功很厉害的,书院里的人留不住我。”
潘牧听后只觉得独孤亦天是年轻人没见过世面,以为学了点武功便自认为了不起了,于是立刻教训道:“你这孩子哪知道天高地厚,这杏林书院里卧虎藏龙,别说是你,就是那些江湖大派的掌门帮主来了,都不敢说能走的了。快走快走。”说完便继续拉着独孤亦天要离开。
独孤亦天见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跟潘牧说他已是天级高手了,不过那样一来,势必要解释很多,他不喜欢麻烦,所以又道:“潘伯,我来这里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办的,事情没成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潘牧不以为意道:“有什么事能比命还重要的,要不你先离开这里,有什么事跟我说,我想办法给你办了。”
独孤亦天听后顿时又是一阵感动,于是便说道:“潘伯,我这件事您帮不了。我这次来杏林书院,是想要回我爹的遗体的。”
潘牧听后顿时一愣,然后便沉默了起来。这件事,他确实办不了。而从小便受到杏林书院忠孝教育的他也没法阻止。于是只能叹息道:“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你做的这事,乃是人子所行的孝道,我阻不了你,也没法劝你。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虽然他们不太可能杀你,但是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至于要回你爹的遗体,那更是难比登天。”
独孤亦天点了点头道:“潘伯放心。我有把握的。”说着他又随口问道:“对了潘伯,您怎么来门口了?是接人吗?”
潘牧听后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愤怒,然后苦笑道:“接什么人呀,我就是在这里看门的。”
独孤亦天不禁一愣,想到对方应该有难言之隐,于是他也不敢再问。
只是独孤亦天不问,潘牧却想说。自从独孤傲去世后,他再没有了能说话的朋友了,如今看到独孤亦天,他终于可以一吐心中的愤懑了。
“当年你爹被抓回书院后,按院规要被处死,我知道后便去找夫子求情。而夫子念在与你爹的师徒情分上,本也想绕了你爹一命,改为终身囚禁。只是有些人怕你爹被囚禁后,终有一天会被放出来,然后跟他们争权。于是他们便一起跪在仲尼先生像前,天天背诵杏林书院院规,实则是在逼夫子杀你爹。最后夫子迫于压力,便让你爹自裁了。不过对外,他们则宣称你爹是因练功时走火入魔而死的。”
说到这里,潘牧嘴角上不禁扬起一丝不屑的冷笑,接着他又道:“而我则因为曾为你爹求情说话,便被他们记恨住了。后来他们找了个由头,便把我赶到这里来看大门了。”
独孤亦天见潘牧落得如今境地,竟全是因他爹独孤傲的缘故,不禁心生愤怒,于是他立刻沉声道:“潘伯,您知道那些害您的人都是谁吗?等我找机会替您和我爹报仇出气。”
潘牧听后顿时一愣,他向独孤亦天讲这些,也只是诉诉苦水,发发牢骚而已,并没想过要报仇,而且他觉得独孤亦天就一十八九岁的少年,只是有些年轻人都有的冲劲而已,哪有什么真本事。于是他笑道:“你能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说着怕独孤亦天把这事放在心上,便又安慰道:“只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现在过的也挺好的,而且他们还算是手下留情,没把我赶出书院。”
独孤亦天听后不禁重新打量起了潘牧。这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经过这么多年,已经被生活磨掉了他年轻时打抱不平的锐气。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个老人了。
于是独孤亦天突然后退两步,然后躬身拜道:“晚辈替家父谢谢潘伯。”
潘牧见状不由一惊,接着连忙上前扶起了独孤亦天,然后赞道:“师弟能有你这样的儿子,九泉之下当瞑目了。”说着他又叹了口气,然后道:“你不是要见夫子吗,走,我带你去。”说完便拉着独孤亦天往门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