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祭司提醒。”冷琛颔首,“为了保险起见,还请大祭司传令下去,无论我们是否取得莲心,在离开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阻拦。”
“你们既有水符令在手,滇族上下便无人敢为难你们。”女郎眸光闪烁了一下,“不过,你若实在不放心,本座派人传令下去便是。”
没有料到这个大祭司竟如此好说话,冷琛微微一愣,可答应得这样爽快,倒令人觉得有些奇怪。
女郎抬手摇了摇悬在玉座旁的一枚金铃,殿外的侍从很快来到玉座前,单膝跪下,语气恭敬:“大祭司有何吩咐?”
“传本座的命令,”她看似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羽扇,声音里却透着冷冷的威严,“在这几位中原客人离开之时,滇族上下绝不可有任何人加以阻拦。”
“是,”侍从恭顺回答,“属下谨遵大祭司之令。”
“好了。诸位远道而来,即刻前往幽域是有不妥。还请休息一晚,明日本座会亲领诸位前往。”金衣祭眼底漫卷着捉摸不透的光,脸上却是带着温和的笑。
冷琛在那样的目光里感到了一丝不安,却也知道他们此时身在滇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离开流华殿时,琋和的身形微顿了顿,似乎想转身和玉座上的人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领众人离开。
他们一路去往流华殿不远的偏殿,四间相邻的住所已准备妥当。
金丝榻,鲛绡帐,银烛台,琉璃案,每间屋子门都前立着一位美丽的苗族侍女,微笑着温柔地询问客人的要求。
俨然是一副招待贵客的派头。可只要一想到滇南人和中原人之间的宿怨,这样的待遇就显得有些说不出的矫揉造作,直让人浑身不舒服。
冷琛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不过是住一晚,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不必麻烦姑娘们守在这里,一切从简就好。”
几位苗族姑娘依旧微笑着,却是一同望向旁边的琋和使。
琋和温和一笑,似玉璧上淌过一缕轻柔的月光:“既是客人的要求,我们必当满足。”
“是,属下明白。”四名侍女倾身行礼,温顺离开。
陆青湄看着几个美丽的侍女从自己身边走过时,还微笑着俯身行了个礼。不由暗衬,滇南这地方的人,一会儿凶神恶煞,一会儿又毕恭毕敬,阴阳怪气地让人非常不舒服。等洵姐姐身体好了,一定马上离开这里,永不再来。
“等诸位用过了晚膳,我就会吩咐下去,撤走这里的侍女。”琋和注视着眼前的人,语气是一贯的温和,“这里的每一间屋子里都悬有一枚金铃,通至殿外。诸位若有任何需要,只用摇铃,便会有侍女前来。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人前来打扰。”
“多谢。”冷琛拱手。
“诸位若有兴趣,可前往后殿,那里设有观景台,可供诸位稍减乏闷。”女郎微微躬身,“琋和就此去了。”
那抹清影缓缓淡出视线,冷琛喃喃:“这位琋和使想的还真是周到啊......”
“要不是因为咱们有自知之明,或许真的会以为他们把我们当做朋友,是不是?”陆青湄压低了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