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珊道:“不关你事,要走趁早。” 金玉瑱朝她走去:“我找秦俏的,我俩一块。” 漆珊转头笑道:“你等着,我玩够了,就给你。” 金玉瑱道:“你也喜欢女人?” 漆珊反应了一下,一把推开戚乐。 “滚,快点。”漆珊指门口。一个丫头推开门栓。 金玉瑱已经到了漆珊跟前,“大家和气一点,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就不好了嘛。” 漆珊冷笑道:“你配跟我说和气?” 戚乐抬头:“你配说人话?” 金玉瑱连忙拦漆珊,余下的丫头又阻止金玉瑱接触漆珊,最后场面是金玉瑱被人拥到了半空,以求索的姿态拽住漆珊的胳膊。 金玉瑱很必然地乐了:“哎,你们……” 漆珊跳脚道:“打她的嘴巴!打到她说不出话为止!” “打谁?”漆阑手扶着门环, “漆珊,来这儿没人管你就无法无天了?”指那几个丫头:“把人松开了!” 几个丫头瑟缩起来。 “谁都不许动!”漆珊紧绷着脸, “哥,你生什么气!我被人欺负了,你对我生气?!” 漆阑看着那几个丫头:“立刻卷铺盖走人,我饶你们一命。” 几个丫头手脚发软,戚乐猛然使力,大跨步跳开。 戚乐抓着金玉瑱的肩膀往外跑,金玉瑱一个踉跄,好歹跟上。刚出院门,戚乐转身把门从外栓上,讲了句脏话,拎着金玉瑱继续跑。 戚乐冲了风,咳得撕心裂肺,金玉瑱反拎了她,拐进一个茶房给她倒了杯茶。戚乐边咳边喝,瘫在了椅子上。 金玉瑱看着她笑:“你跑什么啊,还拉着我。” 戚乐缓过来气,回道:“不用谢,我仗义。” 金玉瑱笑着点头:“行。你歇好没,去山长那儿看看你有没有事,开点药。” 戚乐点点头,起了下没起来,撑着椅子扶手起了,刚抬腿一股钻心的疼传上来,脚一软跪在地上,二次伤害带来的剧痛让她直接哭了。 金玉瑱被逗笑了。 戚乐疼得不能自理,把惨叫转换成一系列脏话,边咳边骂,涕泪横流。 金玉瑱笑得不能自理。 戚乐被笑声刺激得先缓了过来,她试起了一下,说:“扶我一下。” 金玉瑱扶住她一只胳膊。刚起来一点,戚乐的五官就皱到了一块:“停……停……我X疼死了……咳咳咳……” 戚乐抹了把滑到眼周围的汗,想到自己随身有条手帕,就湿了水擦了擦脸。 做完这一切,她抚头不语,神色郁郁的。先前动着不觉得,这时一静,立时显出一副可怜相。 金玉瑱想摸摸她的头,戚乐头一偏,手就抚在了她脸上。 戚乐“嘶”了声。脸上麻劲儿过去,开始疼了。 戚乐打开他的手。 金玉瑱挠挠头,“对不起。”话传到他耳朵里让他愣了一下,心里反问,对不起? “你在这待会,我去请山长过来。” “好,谢谢,等等,叫山长,咳咳,干什么?” “他是大夫啊。上次你没见?你刚病的时候。往山下去呢,半路上给漆珊拉回——漆珊这人,晚点咱俩想想怎么收拾她。” 没等戚乐说话他便出了门。 出茶房不远,金玉瑱看到个小僮,招手让那小僮过来,让他去报信,自己折了回去,抱臂倚在门柱上,对着太阳眯眼看远方。 山长不一时过来,看见金玉瑱,笑了笑:“你不挺好么?” “病人在里边儿呢。”金玉瑱走前撩帘。 “怎么回事啊?”山长皱眉问道。 戚乐道:“我也不知道,咳,是怎么回事。” 山长没再说什么,拉了几块凳上的软垫给她坐,按了按她的肩膀和膝盖。戚乐忍着没嚎出声,但是眼泪没止住。 金玉瑱看着又乐了,忍着没咧嘴。 山长看过之后,使眼色让金玉瑱跟着出来,问他道:“那怎么弄的?” 金玉瑱抬手向下一压:“您别担心,这件事有人收拾,您只管给秦俏看病就行。” 山长道:“她在这儿不是个事儿,我找几个人把她抬回院儿里?” “好。”金玉瑱应着,想着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戚乐歪在架子上被人抬回来的时候正好跟漆阑打了个照面。 金玉瑱扬了扬下巴:“你妹消停了?” 漆阑道:“我关了她禁闭。” 金玉瑱哼笑一声,“你前脚走人家后脚就出来了。” 漆阑看向戚乐:“如果在外面看到她,你和我说,我送她回家。” 戚乐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 漆阑微微低头:“这事是我们不对,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戚乐咳嗽了几声,“提出来又不一定实现,算了。” “我有一个想法。”金玉瑱道,“让我们把漆珊揍一顿。” 非常妥帖地说出了一个不能实现的要求。 漆阑看着戚乐:“等你好了,你们两个单独打一架。” 戚乐仍是不置可否一点头。 漆阑招小竹过来:“还让她照顾你几天吧。” 转移完毕,金玉瑱赖在戚乐屋里不走,摸摸这个问问那个的。拿起落在尚未沾墨的笔洗里的琥珀,侧头笑问:“你喜欢?” 戚乐看了一眼,面上情绪又沉了几分。 金玉瑱笑着皱了皱眉:“不喜欢啊。” 戚乐道:“本来想送给,咳,漆珊的,没赶上。” 金玉瑱眉头更拧了点:“不喜欢还我啊……送给她干吗……” 几小时前:“不喜欢就扔了吧。” 戚乐张了张嘴,又抿了抿嘴,咳了声,说:“你悲观的点非常奇怪。” 金玉瑱已经把琥珀上的水擦干净,摆在了显眼的位置——笔挂一角。 戚乐晃了下书桌,琥珀毫不犹豫地跌落。 “……” “我主要是挺不理解,咳,你为什么要把它置于险境。” 金玉瑱手指急促地敲击桌面,“我吗?难道不是你吗?” “这是你把它放在那上面就注定要经历的。不要敲了,敲得人好焦虑。” 金玉瑱捡起琥珀揣进怀里,“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哎——咳。”戚乐想拉一下他,下身动不了,手擦着衣服过去,没拉住。 索性金玉瑱站住了,微偏了点头:“什么事?” “我不是因为不喜欢,咳咳咳,才送给,咳,别人。我第一次,咳咳,还是第一次见到,咳,这么漂亮的石头。” “唔。” “恩。咳。” 小竹端着药进来。 金玉瑱侧身让路,把琥珀放了回去——放在平稳的桌面。想了想,又把它丢进笔洗里,溅起一朵明亮的小水花。 屋里没人之后,戚乐松了衣服涂外用的药膏。膝盖好办,肩膀费了她一点力。涂完她躺在床上舒了口气,落回她耳中,像叹气一样。于是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晚上睡觉,坚持翻身带来的抽痛让她烦不胜烦,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落到这个境地。 过了三天,她勉强可以下地了。这天中午,漆阑押着漆珊来道歉。 戚乐差点以为他要他俩现在就打架。 漆珊态度良好,没有敌意,笑意直达眼底。 她微笑道:“对不起,我哥喜欢你,我也没办法。” 戚乐就明白那点不对劲是什么了——道歉的神色应该包含羞愧之类的,单单有笑或可以理解为嘲讽。 “漆珊,你刚才说什么?”金玉瑱望着漆阑。 戚乐看了金玉瑱一眼,回忆漆珊刚才的话。 漆珊又开了口,手指朝戚乐一点,看着漆阑:“对吗?你喜欢这个东西。” 漆阑拽着漆珊往外走:“改天再来赔礼道歉。” 漆珊笑道:“你都羞于承认呀。秦俏!你有什么感想?他从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你了!你有了一点妄想吗?我告诉你,他有个册子,上面全是……” 戚乐喊道:“感想是你有毛病!”一边回忆初中时常见的和漆珊同龄的女生的癫狂举止平复心绪。 金玉瑱挑眉道:“你没听见她说的话?你不信?” 戚乐反问:“哪句话?我该信吗?” “唔。” “嗯?” “漆阑确实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