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尸体这种事情,苏陶陶向来都是比较人道的,有个人在身边帮忙就行,所以每次解剖之前,她都会好心的提示那些想要看“热闹”的人,此地比较血腥,若非必要,还是回避为好。
但很显然,当朝摄政王和北疆三皇子并不将她的忠告放在眼里,两人留在原地,虽然脸色各异,但好歹也没有害怕的表情,反而多了几分好奇和期待。
似乎……那变化的脸色,是因她而起?
想到这里,苏陶陶抬起脑袋看了他们一眼,水汪汪的眸中漏出几分笑意,声音柔柔地说:“你们也不要误解,其实我是个,很柔弱的姑娘。”
她又指了指尸体,“这个,纯粹就是,爱好,爱好。”
似乎觉得不太可信,她又眨了眨眼睛,真诚的加了一句:“需要用心呵护的那种女孩。”
秦羽忍不住扑哧一笑,苏陶陶气呼呼的朝他瞪了一眼。
“的确需要呵护。”看着她在一堆混合着尸虫的血肉中面色平静,似乎乐在其中的模样,苍云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这小姑娘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审视。
从她的动作来看,这一切都像是做了上千上万遍一样,她面对尸体的样子,淡然之中又带着敬畏,让人心中不由得想,她好似天生就是为这件事而存在的。
而站在苍云寂身边的慕容重锦,脸色也是十分……嗯,怎么说呢,惊艳。
他见过的女子向来是盈盈积弱,受到一丁点惊吓便花容失色,叫人心生怜爱,她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连步履之姿都透着轻柔弱弱,一颦一笑间都透着该叫人在手心用心呵护的孱弱,但面前这女子……
虽生了一副蒲柳之姿,行动却如此生猛,怕是许多男子,都难以做到她这般。
淡然,冷静,手起刀落,眉头不皱半分。
室内混合着各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但在场之人却无一人露出惧意。
良久,苏陶陶终于停了动作,单手操作太过辛苦,一番检查下来,她早已经汗意连连,豆大的汗珠自她额头而下,她手上的套子满是模糊的血泥,自己又没有意识,苍云寂眉峰一拧,走了过去。
“得,刚包扎的伤口,又得裂开了。”苍云寂用袖子揩去她额头的汗珠,带着些许笑意:“是本王的错。”
苏陶陶累的很,白了他一眼,“可不就是千岁您的错,要不是您,我会受伤?我会对着这尸体?”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别人家的郡主可没有我这么悲催的。”
苍云寂陪着笑,似是宽慰:“本王赏你。”
“本小姐稀罕似得。”虽这么说着,但她眸子里还是露出几分笑意,又嘟囔了一句:“实在点啊,以后茶叶啊布的就别送了。”
苍云寂跟着她的步子,“那你让本王赏你什么?”
“锭子啊。”苏陶陶动作僵硬的弯下腰去,一边观察尸体的鼻腔,一边干脆的说道:“有什么是比银子让人更快乐的呢?”
慕容重锦忍不住被她这话逗得笑了出声。
笑声刚落,就见苏陶陶秀眉一蹙,道:“哎?这是什么?”
“我来。”那鼻腔里似乎有东西,苍云寂见她这动作,眼神一暗就要自己上手,却被苏陶陶给挡住了,“王爷您千金之躯,还是别了,不干净。”
她说着将手上的东西递给秦羽:“秦羽,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