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莲娜将头转了回去:“……疯子。”
“别不理我啊,妹妹。”埃文见状,又开始摇晃牢门,“对了,你还记得你的丈夫是什么时候开始性格大变的呢?曾经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男人,突然变得暴躁易怒,随时随地都能冲你发火、打骂。当我听说他还准备把许昼关在家里的时候,我都快笑岔气了。”
伊莲娜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咬牙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魔法。”埃文得意地笑了起来,“你见过魔法吗,伊莲娜?我小时候被父亲打到趴在地上哭时,就希望自己能拥有魔法,然后杀光你们所有人。这个愿望最终没有实现——不过,我认识了会魔法的人。”
“凯莉小姐!”他冲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喊道,“可以为我妹妹表演一下真正的魔法吗?”
一个身形窈窕的年轻女人凭空出现,应声落地。她有一双漂亮的红眼睛,金色的长卷发凌乱地披在背后。
“叫我干什么?”凯莉问。
埃文指着床上的男人:“请你出来使唤一下你的仆人。”
“使唤?”凯莉看了看埃文,又看了看伊莲娜,忽然绽开一抹艳丽的笑容,“让他干点什么好呢?不如让他——”
“掐死自己吧。”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床上的男人忽然直直地坐了起来,目光呆滞,双手抬起,用力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伊莲娜尖叫一声,想扑过去,却被脚链绊倒了:“程岳!”
许程岳充耳不闻,手上反而更加用力。过了一分钟,他的双眼已经翻白,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松懈半点。
伊莲娜疯了一般挣扎着,伸着手,想冲上去将他的手掰开,却怎么也逃不开锁链的桎梏。
凯莉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等许程岳开始口吐白沫后,她打了个响指,笑道:“就到这吧。”
许程岳浑身一震,松开了手,软倒在床上。
“先走了,”凯莉冲着埃文眨了眨眼睛,“回见。”
她话音未落,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空气里。
“看见了吗?我还可以让他做许多事。”埃文笑着说,“只要我想,我就可以让他承认自己进行非法生物实验的所有罪行。啊,对了,前几天我还让他找人往许昼的酒里放了点东西。他手下那个老头子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任务,当时一定吓哭了吧。”
“可惜,你儿子挺聪明的,没能喝下那杯掺了神经毒素的酒。不然的话,我还可以让你好好欣赏一下他是怎么吸.毒成瘾、慢性死亡的。”
听到许昼的名字后,伊莲娜再也维持不住平静的表象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别着急,他还没死。”埃文说,“不过也快了。我正在给他设计一个漂亮的死法——抛尸野外,被异种生物分食,怎么样?我会想办法录视频给你看的。如果你想看直播,那就有些困难了,毕竟Z星上信号一直不怎么好。”
伊莲娜控制不住地朝他扑了过来,却被牢门拦住。铁链拖在地上,叮当作响。
她几乎是在嘶吼:“你可以说我对不起你,说父亲对不起你,但许昼从小到大都把你当成他最亲的亲人!他从来没对你有过半点怀疑!他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伤害他?!”
“亲人。”埃文近乎怜悯地注视着眼前披头散发的妹妹,“伊莲娜,你和我说这些话,是认为我还有人性,是吗?你觉得你可以说服我,可以用血脉关系绑架我,让我可怜可怜你的孩子,然后放过他?”
他哈哈大笑起来:“我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动手,他许昼算什么东西?!”
“罗茵,他和曾经的我一样没用。”埃文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我看着父亲像喜欢你一样喜欢你的孩子,看着罗茵在他面前唯唯诺诺,拼了命地想要讨好他,却连许昼的一个笑都比不过。”
“他讨好我父亲的样子让我恶心。”
“所以呢,父亲一死,我就把我可爱的小儿子关在了阁楼里——如果你有幸来我家参观,说不定能听到他敲地板、向你求救呢。”
伊莲娜张开嘴,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被卸去了浑身力气一般,怔愣着,缓缓跌坐在地。
“怎么样?”埃文欣赏着她绝望崩溃的姿态,“你不想看你的小宝贝被异种生物分食吗?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好几个备用方案,时间还长,你可以慢慢挑自己最喜欢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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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市,第一调查中心。
调查官葛兰站在办公桌前,对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表露出丝毫诧异。
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大人。”
“叫我名字就行。”
“……好的,沈歧先生。”
等葛兰起身后,沈歧在衣袋里翻了翻,朝他手里放了样东西:“方便的话,把这个带给他。”
葛兰张开五指。一枚鲜红的、缺了一角的耳钉静静躺在他的手心里。
“1012监的许昼,是吗?”他重复了一遍。
沈歧点头。“不要惊动任何人,”他说,“前提是保障他的安全。”
“我明白了。”葛兰说,“您……还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
沈歧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就说,”他想了想,“‘再等等,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