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清没想到大哥竟会问这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索性就只言未发,陈默齐见她这个样子,也不用再问了,“清儿,你不该对他动心思啊。”陈默清听大哥这么说笑了,只是这笑容苦到了自己,这些日子心底的酸涩一起涌上心头,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大哥,我又何尝不知道他是谁,也明白爱上这样的一个人将要面对什么,可这就我啊,从未动心倒是罢了,若是在意了,就是一辈子。”陈默清从来都是这样,许是天生坚韧,她从未失声痛哭过,悲伤至极也不过是默默地哭,陈默齐从没见过自己最疼的小妹这般痛苦过,心中满是疼惜,“清儿,你若想好了,家里不会说什么的,我和你二哥会保你周全。”陈默清没想到大哥竟会这样说,小时候陈默清就觉得大哥和父亲极像,尤其是在治家的问题上,规矩尊卑至上,犯错必要重罚,思想刻板,大哥是父亲亲自□□长大的,不管是性格还是做派都有九成像,再加上平日话少,陈默清便觉得他和父亲是一样的,却不想大哥竟然答应了,“父亲那里你不必烦恼,有大哥在,只是,眼下却有些麻烦了。”陈默清很聪明,陈默齐不会没有缘由的提起赵谦,想来定是与他有关,“可是与他有关?”陈默齐点了点头。 陈默齐将赵谦与启冥王的事情告诉了陈默清,这虽算不得机密,却也没人敢乱说,事关皇家,人人谨慎,陈默齐也是花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把事情调查清楚,“启冥王这明摆了让他去送死啊,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只是这路途遥远的,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是算到他的头上。”陈默清说,“这也是我今日和你说这个的原因,他身边的禁卫军里有我的挚友,可京都里却没有咱们的人,谁也不知道启冥王到底要做什么,终究是不便。”陈默齐做事都是稳妥为上,何况这次事关他的妹夫,自是更为上心,陈默清知道赵谦带着昭儿,并不太担心他的安危,却也不得不防身后的冷箭,“大哥,你可记得燕雀楼的老板。”“唐浅,倒是不错的人选,这么多年经营的人脉正是现在需要的。” 转眼已是深冬,再过一月便到年下了,只是前些日子唐浅却来消息说,和谈之事进展缓慢,大雪封路,这几日音信全无,陈默清看着后院的梅花,心里却满是不安,殊不知千里之外的边境之城,赵谦也在看着这漫天风雪,思念着她。从京都到陵城在路上也走了将近一月,时不时的下雪,耽误了不少时日,路上还算太平,只是越往边境走越觉凄凉,从每隔几日便是城池,到行至将近十日才能见到有几户人家的村庄,到达陵城时,一行人已是多日未曾饱食过,休息了三日,赵谦便握着天子剑进入了邻国的地界,身边只带了几个人。 赵谦这些年游历各地,看多了悲惨凄凉,却也有些无法承受眼前的景象,这是邻国的边境城池,城门前近百里的地界遍地尸体,剑戟兵刃扔的四处都是,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未散尽,一群兀鹫正在啃食死去兵士的尸骨,“这是发生在十日前的一场战斗,城中守将到城下挑衅被追至此,上方都有伤亡,不过他们更惨。”说话的人是陵城城守账下的副将,来陵城多年,为人狠辣治军严明,“十日前曾交兵,现在却要踏入人家的地盘去谈和,有意思了。”赵谦的话里满是嘲讽,想来这是他那位好哥哥做的好事,赵谦转头瞄了瞄刚刚说话那人,开口问道,“你是何人。”那人却哈哈大笑起来,说:“王爷好差的记性,您刚进城时下官便说过自己的名字了。”赵谦倒是一脸的疑惑,“你说过吗,想是本王太累了,忘了。”那人也不敢说什么,“陵城副将,赵无城。”赵谦点头,继续问道:“这城叫什么城。”边说边用手指了指眼前的这座有些残破的城池,赵无城的回答却是大胆,“王爷可以叫它鬼城,边疆的城池不过是演练场,您看到的不过是些小场面罢了。”赵谦却笑了,“谁去叫门。”赵无城见他这幅样子又想起京都的那些传闻,心下自然有了打算,“潜派使臣,本该他们来接待,看这个样子,他们根本无意和谈。”这话他早想说的,只是这位王爷自来到陵城便一直在睡觉,才拖到了此刻,赵谦则哭丧着脸,说道:“真是个破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