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足足的玩够了一天一夜,夜里回到凤凰台我还是满脸的意犹未尽。菩提最了解我,三两下安排我沐浴盥洗把我拉回日常。 “菩提,伯贤说我轻薄了苏白墨?”我没来由的冒出一句话。 菩提整理妆台的手一顿。 完了,看来是真的。 “不会吧?”我还是忍不住确认。 “殿下好意思问,菩提都没脸说呢!”菩提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忿忿然,声量比我还高。 我懒懒的靠在床上,“我醉了,他可以推开我就是了呀。谁知道是谁占了便宜呢。” 菩提紧抿着嘴唇,欲言又止,最后道:“殿下,您知道您说了…再说了,苏大人不比您随随便便惯了……”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立马顶过去,“诶,诶,谁随便?” 菩提深呼吸,“算了,您说得对,您是酒后乱性,根本不是您的本性,是吧?那就快休息吧。” 我趴在被子里想了想,原来苏白墨一大早黑着那张脸还是有这个缘故。惨了,棣棠成亲夜,我就轻薄她曾经的心上人。酒果然不能多喝。 深刻反省后,我心中又没事人一样的睡了。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这样可爱的时光我依旧无法逃离我听朝的命运。更可恨是母上完成了棣棠嫁人这一大事之后,说了句要陪父君去东山小住赏花,便颁了个旨意要我监国。 储君监国无可厚非,但是我不能容忍她这样虐待单身狗的行为! 我整日抑郁的当朝听政,底下的群臣都摸不清楚我是哪里不满意,大家的压力也很大,脸上皱纹加深,早生华发。虽然仍旧少不了给我出难题,我都一一给挡了回去,惊得他们目瞪口呆,这才醒悟是轻敌了。 姜虽然是老的辣,但最老的姜是苏相,他是一个纯臣,不站边的,所以母上也好,我也好,他都是情感无偏颇,也不会像别的人换了个主人听政就需要适应期。 我有点怀念苏白墨,毕竟他的颜值还可以在每个困乏的早晨给我一点拯救。如今堂上官□□的是中老年干部,真叫我兴致缺缺。 在我兴致缺缺数日后,立刻回报了我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 楚国国君诸咎病入膏肓,传王位于嫡子冕,楚令尹公子景行辅佐朝政。诸国之间一时哗然。 他才回国半年多,便能翻云覆雨,这背后必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作为的。我从来都知道他本事很大,却才发觉自己总以为的了解其实都是低估了。 “殿下,殿下?” 我手撑在龙椅上出神,被王尚书唤回神思。 王尚书如今已然是我的亲家,神态上依旧是恭敬低调,我对他的态度便也格外温和。 “王大人方才问本宫什么来着?” “下官在问殿下对此事有何看法,我们该做何等应对?” 我轻轻一笑,四两拨千斤的说:“新旧更替,可喜可贺啊。” 堂下一片热议。 “世子冕才七岁,乳臭未干,楚国怕要乱上一阵。” “楚令尹手段了得,上下一心也未不可知啊。” “谁不知楚令尹曾在越国为质,怕就怕他夺得大权,对我国不利。” “话说当初他是怎么突然回国的呢?楚王应当是要对他斩尽杀绝才对啊。” “众爱卿是当本宫聋了听不到吗?”我挑眉不悦。 帝令女官兼母上眼线的简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敬佩。 我知道,我这幅神情像足了母上七分。谁叫我模仿能力强呢?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啊?不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好像用在这里也不对。谁是猪? “有什么话站出来说,不要在下面嘀嘀咕咕的跟菜市场一样。对了,你们去过菜市场吗?” 百官迷茫。 “没事去走访一下,西市菜肆集中,人间疾苦都在那儿了,你们下去都微服一□□验体验。” 我换了一只胳膊枕着手。 上将军夏邕抱拳出列,凛然道:“国政不稳,边境不安,为防止异乱,末将恳请屯兵楚越边关,加强巡防。” 我点头,“准。着有司筹备军粮先行,夏将军立刻点兵驻扎。” 夏邕道:“末将还想向殿下借一人。” 我有不好的预感,直接回绝:“不借。” 夏邕被我堵截得一干二净,当下愣住,“这……殿下还望三思。蓝都尉是治军奇才,这次新兵驻扎与边疆战士必然会有磨合期,蓝都尉同往定能助臣一臂之力。” “夏将军老当益壮,一可抵百,蓝翎去了也是个点缀,京城中本宫还有皇城的安定就不要了吗?驳回。”我严防死守,强硬翻篇。 夏将军还有话说,被身边同僚用力拉回阵营。 “蓝都尉是殿下的人,她哪会愿意让他去边疆吃苦受罪,您老就别提了。” “这……大将之才,岂能埋没?” “嘘……” 早朝就在这沉重的气氛中散了,留下许多尚未解决需要再议的难题。苏相刻意慢走一步留下同我相谈。 “苏相是觉得本宫今日决议有何不妥?”我先发制人的问。 苏相微笑,“殿下立意果决,有陛下风范,老臣并无异议。” 我放松警惕,笑道:“那苏相还有什么事呢?” “老臣近来是得知,殿下身边有一名叫浣花的男子,与老臣有些孽缘,不知殿下为何隐瞒?” 我一听不是朝堂之事便十分有自己的原则底线,淡笑道:“他本早就与苏家没有任何瓜葛,又谈什么隐瞒不隐瞒呢?” 苏相目光睿厉,唇角带着不多不少的笑,“殿下依旧故我,总是保护不该当保护的人。” “苏相依旧没变,还是爱说不该当说的话。” “苏门忠烈,以直谏称颂,先帝在时,老臣亦是如此。” 我看着苏相今日是有些咄咄逼人了。毕竟是个老臣,性子执拗了些,还是拿我当晚辈看。 我一挥广袖,微微扬起下巴直视苏相,“他是本宫凤凰台的人,便是本宫家务事。他不干朝政,苏相又以何理由来干涉本宫的家务事呢?是本宫行为不当,还是苏相倚老卖老,还有待……商榷。” 苏相胡须颤抖,气得不轻,未料到我会这么给他强硬的挡回去。他告辞欲转身离开,我忍不住唤道:“苏相留步。” 我从龙椅上站起来,“苏相已经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儿子,为什么还没有想开呢?看在早年仙去的苏侍郎面上,这件事以后苏相便不要再过问了吧。” 老人家不置一词,脚步颤巍巍的离去。我一时间感到一些悲伤。失去唯一的儿子,这伤痛可以跨过日月山河还是依旧不变的吧? 果然,第二天苏相就告病,老人家被我气得卧床不起了。 我听后咋舌不已,良心不安,原地打转。不过朝堂上我还是不能松懈半分,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幕后的故事,但是百官群龙无首,多少都有点不在状态,统统被我狠狠教训了一顿。 内外焦虑,一堆破事,我简直要把奏折都丢进太清湖去求个清静了。 “简箴,传个口谕,叫京兆尹给他手底下苏白墨放半天假,让他到本宫这儿来一趟。” 简箴是一个极为沉得住气的,不需要我多解释她就能想通其中关联,很快把事办了。办事效率高,一点就通透还安静不多话,难怪我母上那么器重她。 苏白墨很快出现,看见我刚要行礼,我就挥手道:“免礼,你过来。” 我将桌上的奏折分成了两堆,往身旁的桌案上一放,比划给他看,“喏,这一边交给你了,话不多说,赶紧的,赶在吃晚饭之前完工。” 苏白墨啼笑皆非,“殿下?” 我严肃的说:“是这样,在这些人里头呢,我最信得过的又最有本事的就只有你了,而且呢我还不能在别人面前暴露我的懒惰和无知,而你呢就没这个问题,所以抓你过来救急。最近的形势是这样的……然后我们面临这几个问题……大部分的人是持有这个意见……但是我却觉得呢还不如……总之就这么多,你快看,看完整理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