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再谈谈。”褚迎朝道。 在祁以瑛的注视下,褚迎朝直接扯过瞿向晚风风火火地朝着学校天台跑去。 祁以瑛怪异地看着两个人手牵手跑远,咧嘴轻笑,“果然有一腿。” 跑了一会儿,褚迎朝就气喘吁吁。 他停了一会儿,一边扶墙大口喘气,一边吐槽,“你这什么身体素质啊!才跑这么一会儿,我就不行了。” 瞿向晚面色不改,笑道,“你这身体素质还真不错,一点都不累。” 褚迎朝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句,“能拥有小爷的身体,便宜死你!” ??? “我怎么感觉这话怪怪的?”瞿向晚微微蹙眉。 褚迎朝坐在墙角,掐了一把瞿向晚身子上的软肉,“话说回来,我今早称了体重,你竟然有67千克!我身高一米八五,也才68千克诶。” “.......”瞿向晚叉着腰,“你这么急找我来,不会只是探讨我的体重吧?” 褚迎朝拍了拍脑袋,“你瞧我都忘了正题。” “我跟你说啊,你九点多不是有一个传播学的课?”褚迎朝继续吐槽,“可真别说这门课也够无聊的,老师在讲堂前呜呜丫丫地讲一丢,我屁都没听进去,直接睡过了。” “你厉害,在她课上也敢睡觉。”瞿向晚为他鼓掌。 褚迎朝切了一声,“小爷我顶天立地,无所畏惧!好吗?!” “不跟你扯废话了,”褚迎朝继续道,“她用粉笔头把我砸醒,让我回答问题。问什么法兰克福学派、什么麦克卢汉?你说我一个理科生,我哪里搞得懂这些?富兰克林我还知道点。” “可是,奇迹发生了。”他压低了声音,绘声绘色,“那一刻,我TM简直神童转世,对着老师的题目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那老师听得两眼一瞪,四周鸦雀无声,那场面可搞笑了!” 说完,他也乐了起来,止不住发笑。 瞿向晚咦了一声,“我也是。在复变函数的课上,我迟到了,然后楚老师让我解题。我也解出来了。” 褚迎朝用一副看壮士的眼神看着瞿向晚,“敢在楚歌课上迟到,你也是个英雄般的人物!我敬你!” “......” 瞿向晚思忖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想这两件事应该跟灵魂互换有关。” “英雄所见略同啊!”褚迎朝又对着瞿向晚一拜。 瞿向晚抽了抽嘴角,心里腹诽,拜托他不要再拿她的身体做这么蠢的动作了。 她默默把两件事过了一遍,抛出了一个猜测,“我觉得,我们不是单纯的灵魂转换。” 他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单纯的灵魂转换也不可能把知识层面的东西也转换过去啊!” 她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我觉得更像是两个灵魂各自拿出一半,然后我灵魂的一半与你灵魂一半融为一体,催生出了一个新的灵魂,再各自进入你我体内。白天的时候,本我潜藏,晚上的时候,本我才显现。” “这不就是置换反应嘛。”褚迎朝听完一乐。 “差不多?”瞿向晚这么一想,一下觉得豁然开朗,“这下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面对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专业,也能挖掘出对方的记忆,快速作答。” 她摸着下巴,似乎又想到什么,问他,“你复变函数学得怎么样?” 褚迎朝讪笑着挠挠后脑勺,“还算过得去啦!不过也就一般般。” 他将这个问题抛回,“你呢?传播学怎么样?” “一般般。” “所以,这还附带着灵力?可以增加智商和知识面的那种?”褚迎朝猜测道。 瞿向晚浅笑回应,“很有可能。”她顿了顿,又道,“也许,这灵力还会慢慢精进,用一张蛛网,覆盖着更多的领域。” “比如?” “我问你,新闻专业主义是什么?”瞿向晚问向褚迎朝。 褚迎朝思忖几秒,便侃侃而谈了一大堆,事无巨细,将这一主义讲得很是剔透,他最后总结,“......简要之,新闻专业主义就是新闻工作者需要恪守的职业道德规范。” 瞿向晚抿嘴笑道,“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哇塞!这也太酷了吧!”褚迎朝一扫起初的不悦,眉飞色舞道,“感觉就像在拍电影一样!” 瞿向晚取笑他,“现在不嫌弃我身体白胖又矮小了?” 褚迎朝笑容就是一敛,突然变得有些严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我已经写好了减肥计划。从今天起,我们一起落实。” 瞿向晚回嘴拒绝,“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很好,不劳你费心了。” “拜托,以后我也要在你的身体里呆着好吗?怎么就不劳我费心了?”褚迎朝切了一声,顿了顿,又是得意一笑,“以后一顿三餐我帮你解决,你只管用我的身体吃大鱼大肉,然后我每晚六点操控你的身体到健身房,灵魂归位的时候,你就在健身房呆着,我呢再去健身房监督你减肥。” 末了,他还自鸣得意,“这计划真是天衣无缝!” 瞿向晚一想到运动就浑身一颤,“可以光节食,不运动吗?” 褚迎朝跳起身子,给了瞿向晚一记暴栗,“你这丫头想得也太美了,只想我单方面努力?自己不付出?” “......”瞿向晚抽了抽嘴角,“你连自己身体都打得下手。” 褚迎朝轻笑,“你当我真傻啊。打你身体,痛得可不是我?” 两人欢快地聊了一个中午,才去食堂吃饭,接着一个朝南一个朝北,各自去上对方的专业课。 下午的课上得格外地快。课后,瞿向晚和祁以瑛并肩去了食堂。 祁以瑛觑了她一眼,调笑道,“迎朝啊,老实招来,你是不是跟瞿姑娘有一腿?” 瞿向晚愣了一下,回他,“我不喜欢胖女生。” 嫌弃自己是不对的。她在心底腹诽着。 “行吧......”祁以瑛耸耸肩,“我倒是觉得瞿姑娘五官长得不错,瘦下来说不定能进今年的Z大小花评选呢。” 瞿向晚心里一乐,却言不对心,“祁小弟,你想多了,就她那个姿色,初选就会被淘汰。” 嗯,还是要谦虚一点。她心想。 祁以瑛好笑地盯了她几秒,“迎朝啊,我觉得你今天好像有点奇怪,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你知道吗?你以前可是个话唠,今天过分安静了。” 瞿向晚心里咯噔一声,皱着眉头回望祁以瑛,扯了个借口,“今天心情不好。” 祁以瑛淡淡地哦了一声,没继续追问下去。 离晚上六点还差十秒。 瞿向晚心底默数,十、九、八......三、二、一。 她再一抬头,果然场景大换。 劈头而来的就是她室友——陈子瑜的怒喝,“喂,我说向晚,你最近两天发什么疯啊!早上起床嚎得跟头狼一样,扰得我们其他三人不得清静!还说自己‘一朝变女’,怕不是得了什么精神病了吧!” 瞿向晚怔住片刻,只得背了褚迎朝给她揽的黑锅。 “最近做了点噩梦。”她抿嘴回应。 没错,这位陈子瑜就是砸褚迎朝枕头的元凶。 陈子瑜也彻底愣住,气焰一消,“我去!我去!我去!我TM是遇上灵异事件了?” “什么?”瞿向晚不解望去。 “你刚刚还梗着脖子跟我的大吵呢!现在又这么冷静地跟我聊天。”陈子瑜惊讶捂嘴。 瞿向晚在心底默默又给褚迎朝记上一笔,他都用她身体干了什么坏事?! 陈子瑜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在她面前挥着手,“向晚啊,你刚刚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吧。” “是吧。”瞿向晚佯装头疼,“看来我真是招惹上什么脏东西了。” “我说你今天怎么疯疯癫癫的,”陈子瑜一脸担忧,“明天正好没课,我们去千明寺拜拜,洗洗污秽吧。” 瞿向晚抽了抽嘴角,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这样吧。” “必须的呀,晦气入体影响气运的呢!”陈子瑜目光坚定,执意要这样。 瞿向晚在心底默默给褚迎朝点了根蜡烛。 另一头,褚迎朝也回归了自己的躯体,他看着祁以瑛的面容有些感动。 总算不用跟陈子瑜那个丫头吵架了,她竟然敢用枕头砸他两次脑门,还拒不道歉。 他刚想朝祁以瑛一笑。 就见祁以瑛开口,“你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平常上课迟到,骑我电驴,手都规规矩矩的,今天竟然紧紧地搂住我腰。” 祁以瑛揶揄地看了褚迎朝一眼,调笑道,“你不会有那个倾向吧?” “......” 褚迎朝消化完里头的信息量,顿时爆炸,我擦擦擦擦擦!MD,瞿向晚竟然敢用他的身体干这种事! 不可饶恕!!! 刚出了食堂,他就找了借口避开祁以瑛,掏出手机就是一阵咆哮,“瞿向晚!!!你竟然用我的身体调戏我室友!” 瞿向晚把手机拿远了点,“不好意思,情不自禁。” “我日!我不准你用我身体,跟别的男生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瞿向晚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陈子瑜奇怪地看了瞿向晚一眼,“男朋友?占有欲有点强啊。” “不是。”瞿向晚立马否决,“是个疯子。” ...... 深夜,Z大校园一片阒静,整个笼罩在一方莹亮的月光中。 Z大钟楼的最尖处,忽地站立着一位少女。 她身着一身黑色劲装,右手还握着一把长剑,映出幽冷的月光。少女背光而立,面容看得并不真切。一身劲装紧紧包裹住她的躯体,曼妙诱人的线条被尽被勾勒。 她立在高处,与夜色相融。浑身散发着的气场,比这夜色、月光还要冷上几分。 倏地一下,少女手中的长剑就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八边的金色龟甲。龟甲上头,还刻着甲骨文字。 少女的声音清亮缥缈,很快就消融在风中。 “就是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