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县令欺瞒的样子当真俊逸,可解释的摸样却是着实狼狈的很。
死者名为张三,在城里因为无恶不作叫不少人记恨过,若是要说动机,恐怕大半个县城都有可能,追查凶手有如大海捞针,朱县令心知肚明,想找出真凶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可若是查不出,一月后天下官员便皆是要面京见圣,皆时怕是自个儿连这顶乌纱帽都难保,这才胡编乱造了个妖怪之名,妄想鱼目混珠。
沈余年冷哼一声,再俯身在尸首前头,自个儿在城中确实不见分毫妖气,若非是朱县令在故弄玄虚,那这事儿可就大条了,单凭他区区一人怕是解决不了。
尸首脑袋被断了个头,却不曾身首分离,想必并非是一刀毙命——是把钝的刀,可若是如此又怎会只有一刀伤痕?死者死前必会挣扎又或是逃跑。
除非,死因并非断头。
沈余年一蹙眉头,一手从尸首伸手撕了快布条下来,一手捏了个法决唤了个术法出来,绿油油的荧光略微一闪便附身在布条上头,那布条忽的便腾空而起,随后先是一颤,随即便飞了出去。
沈余年道了句“跟上”,便迈开法子追了起来,一身大氅被风吹起,那快闪着绿光的布条穿过两条巷子,随即飞进了一间破旧民房里。
这民房叫沈余年有些不舒服,只是布条已是飞进去了,线索怕是就在其中,只是沈余年还留了个心眼,一直等到其余捕快都是纷纷赶来之后,这才一捏拳头,一众捕快纷纷听令拔出手中狭刀,明晃晃的把朱县令吓了一跳。
“你们且守在这儿。”沈余年盯着那民居,手也不知何时贴近了刀柄,一众捕快点了点头,稍稍俯下了身子,这样能更快的出刀。
沈余年持着狭刀便向前两步,伸手推开民居的栅栏门,陈延忽的赶了上来,狭刀也已是出了鞘,一对眸子盯着民居内,用余光瞧着沈余年,道:“大人,属下跟您一块儿进去。”
沈余年本想拒绝,可却又显的他小题大做,便点了点头。
二人持刀进了民居里,院子已是许久不曾打理了,杂草长了半人高低,木栅栏也被白蚁侵蚀的不像话,前头的屋子甚至不曾开门,便有一股子难闻的气味传了过来,也不知是什么跟木头腐败混在了一块的味道。
“你认识这儿吗?”
这话是沈余年对朱县令嚷嚷的,朱县令先是看看已经进了院子的沈余年,又看看这屋子,想了许久猛地摇了摇头,道:“下官……下官实在不记得了。”
“你是这儿的县令,你不记得谁记得?”
沈余年显然动了几分怒意,步子也停了下来,分明只是间普通民宅,却实在是叫沈余年觉得不舒服。
“沈大人。”朱县令似是贼心不死,瞧见沈余年这副姿态,压着心里激动问:“可是有妖怪?”
沈余年没搭理他,陈延持着刀便要去开门,却见沈余年伸手拦下,自个儿迈开法子去了最前头,随即推开了大门。
唰!
霎时黑影掠过,叫沈余年受了一惊一掌拍出,霎时磅礴真元似海水倒灌般喷涌而出,源源不绝,破旧腐败的屋子只听一声嘎吱,便被拆了个一干二净,被沈余年一掌拍中的东西也倒飞出去,埋在废墟之中。
隐约间似是还能瞧见,那是又是一具尸体。
又是一具尸体!
身后一众人与陈延也都是受了一惊,只是他们瞧不见沈余年所瞧见的东西,只是被沈余年方才那一掌所震到,区区一掌便有这等威势,当真强横……倒不如说,本该强横。
沈余年瞧了那废墟里尸首两眼,便踏前两步,只是下一秒便暗道不好,那柄赤红的狭刀也是再度出鞘,红光一闪,是红的刀芒,声势浩大,其余人不曾反应过来,那一刀已是向半空斩去,陈延本想说话,却见半空一颤,随后浮现点点裂痕。
是沈余年一刀斩断了天空?
沈余年威势却是骇人,却远远达不到这等强横,点点裂痕愈发扩大,随后伴着一身清脆的声响,是结界破了。
是一男子立于结界后头,他双瞳异色一赤一黑,身上穿着件靛蓝的衣裳,一头蓝发被一根蓝的发带精致的琯起,他手指修长,持着柄折扇,倒颇有些翩翩公子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