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会到午夜才结束。 已经坐上车的谢书涵脸色依旧不好,玉笛心疼大哥莫名其妙的被相亲,先被张小姐碰瓷,后被逼陪单小姐跳舞,依她看那位单叔叔家的单小姐根本就配不上大哥,光颜值就差不止一个级别,大哥才不到二十四岁,干嘛要急着相亲? 她刚才假装脚疼得不能走路,抓着大哥不撒手,生怕爸爸逼着大哥送那单小姐回家,估计爸爸自己也看出来了两人不太相配,并没叫大哥送她,可是坐在副驾驶上的谢书墨似乎拎不清的样子回头来问: “怎么样大哥?今天晚上的这些美女里头有我的未来大嫂吗?”玉笛伸手打了他一下,谢书涵做得更绝,吩咐司机停车,把谢书墨赶下了车,和玉笛俩扬长而去。 玉笛回头透过车窗看见谢书墨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在原地暴跳如雷,被捡上了后面爸妈坐的车。 她一直抓着大哥的手以示安慰,谢书涵终于收起了自己脸上的阴郁,拍了拍玉笛的手:“放心吧,我不喜欢的谁都不能硬塞给我。” 她这才放下心来,大哥也不是任人摆布的人,否则就不会逆着爸爸的意愿在研究生阶段没念爸爸指示的MBA,而是选了自己喜欢的金融工程,看大哥的表情也知道他明白回家在爸爸面前得忍,这样省的和家人伤了和气。 哎,玉笛觉得自己为这个家简直操碎了心,正想着还说点什么来安慰大哥,却发现大哥突然拿起了玉笛的双脚放在他腿上并欲脱鞋。 她赶紧把脚收回来,不解的问:“干嘛?” 谢书涵从新抓回了她的脚:“给你捏捏,第一次穿这么高鞋跟的站这么久,肯定很疼是不是?” “不是~这~”玉笛有些窘迫,怎么能让大哥给自己捏脚,赶紧收回来,“不用不用,我回去洗澡的时候多泡一会儿就好了。” 谢书涵看着躲避不及的玉笛,愣了,再想到上午仅仅亲了她一下,她居然不好意思到那个地步。 是的,这个捧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妹妹,上午他亲了她一下。 因为谢书涵上一次回国的时候,他们还没搬新家,这次回来,伊水湖边的别墅里,他的房间是玉笛亲手给布置的。 房间的各方面都颇合他意,再加上那么久没见到妹妹的激动,让他忍不住伸手捧着她的脸,吻在了她的眉心,光滑细腻的肌肤触感从掌心和唇上同时传来,让他的舌尖稍作停留…… 大哥很认真的一个吻,让玉笛羞得满面通红,中国人不是很含蓄么?大哥用吻来表示喜欢有些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一边安慰自己大哥是跟外国人学的礼仪,而且别的兄妹间可能也是有眉心吻的,一边抱着大哥从美国给她带回来的礼物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谢书涵突然难过的不能自已,用有些沉痛的声音说道:“玉笛,我走的时候,你才念完初一,我回来时,你高中已毕业了,我走了整整五年。但是我走这些年,虽然远,却是有上半小时的空就和你在网上视频聊天,你一生病马上就坐飞机回家看你,一直都想着你,没想到,你还是和我生分了。” 她想起了她在十一中上高一的时候,贪吃小摊上的铁板鱿鱼,得了急性肠胃炎,那次她上吐下泻,在美国的大哥恰巧要跟她视频,看到她很难受,吓得马上就跑到机场高价找别人改签了机票换他赶回来,在医院陪她呆了几个小时,连家都没回又回美国去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事,那段时间爸爸和大哥闹得很不高兴,她和妈妈都默契的没把大哥回来看过她的事告诉爸爸,他悄悄的回来,又悄悄的走了。 玉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没让大哥捏脚就让他生出这么多想法,慢慢的主动试探着把脚放在了他腿上:“我没有和大哥生分,你既想帮我捏那你就捏吧。” 她肤色如雪,脚也如此,虽然有常穿舞鞋留下的茧,不过被谢书涵握在他的手中,仍显得小巧玲珑十分可爱,可是这一幕看在玉笛的眼中却是大哥拿弹钢琴的手给她捏脚,暴殄天物。 …… 生日过后几天,玉笛和谢书墨就报了驾校一起去练车,誓要在大学开学前拿到驾照。 可惜玉笛走神了,哐当一声撞上了栏杆,依着教练的脾气本该训她的,奈何不敢,憋得十分辛苦。 那铁栏杆已经被以前的学员撞歪了,可她倒好,直接给撞断了,前面的保险杠凹进去一大块。 吓一大跳的玉笛赶紧下车,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不好意思教练,我好像因为走神开歪了。” 谢书墨也跑过来看热闹:“那哪能是你开歪了呢?明显是路修歪了啊。以后你要上路的话,先通知一声派出所,警车开道,牵引车随行,救护车跟着,最好能把路封了,沿途拉警戒线并大喇叭警告:谢家小姐要开车上路了,你们都得给腾地儿啊!” 有人报仇,教练心里憋的那口气终于喘匀乎了。 要搁以前,玉笛早怼回去了,今天却放过了他,她昨天晚上查了柏先生的资料,现在还在琢磨。 这柏先生不仅和张小姐有旧情,和爸爸肯定也有恩怨。 不要问她怎么知道的,直觉,生意人都知道和气生财,爸爸除了对两个哥哥有些严厉,生意场上也算和气人一个,可是宴会上对那柏先生明显有点不客气,除了有恩怨别无他解。 可是他做房地产爸爸做手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生意,平时也没什么来往,这恩怨又是怎么来的? 昨天晚上,她洗完澡后看了眼堆在地上的那堆礼物,柏先生给的红包放在最上面。她想了一遍生日那天晚上的经过,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索性上网查了一下“柏先生”。 网上搜出来的“柏先生”五花八门,再把范围缩小到“蓉市的柏先生”,这才查到一个叫柏晟的可能是他: 蓉市人,1980年出生,2002年,年仅22岁的柏晟白手起家,一手创办了以他自己名字命名的柏晟房地产,后发展为柏晟集团; 其次,他还是天使投资人,是好几个上市公司的原始股东; 再次,她未来要上的燕大有位名誉教授也叫柏晟,不知道是不是他。 他的最后一个身份,是蓉市书法协会的副会长,网上还能找到些出自他手的书法和绘画作品图片,原来是个文化人,难怪说话如此别扭。 此外再查不到他其他消息,连张照片都没有,显得颇为神秘。 要柏先生真是燕大文学院的名誉教授,也许能在燕大再次遇到他……然后玉笛就撞栏杆了,梦也醒了。 …… 同样是玉笛开车撞栏杆这天,启智科技的办公大楼里,肖秘书给谢启扬的办公室送进来一份快递文件,前几天谢总拿了两份证物让他秘密的送到鉴定机构去,算算时间,这份鉴定也该出结果了。 谢启扬看了下信封上亲子鉴定机构的标识,把办公室门关好了,吩咐谁也不让进。 他把信封放在办公桌上,发现自己太过紧张,手有些发抖,能让见过大风浪的谢总紧张到这个地步,可见文件内的消息非常重要。 过了一分钟,他终于不再犹豫,快速的撕开了信封,拿出几页纸,马上翻到第二页,“确认亲生”几个红色字样立即映入眼帘,仿佛张着血盆大口在嘲笑他。 愣了好几分钟,他才把桌上五年前照的全家福相框擦了擦,那还是谢书涵去美国念书前照的,上面的两个儿子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后面,只有站在中间的玉笛搂着父母的脖子,笑得特别甜美。 他桌上还有一张玉笛的单人照,是玉笛自己要放他桌上的,照片上的玉笛舞姿优美,掩盖了她脱兔的本质。 他念了很多遍柏晟和顾瑾文这两个名字,打定主意要把这事一瞒到底,玉笛就是他闺女,这个事实谁也别想改变,最后将这几张纸撕得粉碎,扔进马桶冲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