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崔星影快速上前一大步，不可思议地抓紧牧行云的手腕，把他往回拖，“行行，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就算你最近想要住在宿舍不回来，为什么要把所有东西都搬走？”

牧行云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接触：“我不想住在这里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回来。”

崔星影的阴影笼住他：“为什么？”

牧行云咬着唇，努力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深吸一口气，从胸腔里迸出一丝决绝：“我已经跟你分手了，分手之后我可以自己决定做任何事情，我想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

崔星影抄手，凶悍地挡在他的面前：“我不知道你在闹什么，今天微信上的几句话让我很恼火，好，你告诉我，我让你恶心的理由是什么？”

牧行云站在那儿重复：“我要走，你让我走。”

崔星影牛头不对马嘴：“我喝酒了，喝了很多。”

他身上酒气冲天，闻不出来才叫怪了，平常这个时候牧行云会给他准备一包解酒糖，但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干这些事，为了他的小事鞍前马后地跑，这让他在崔星影面前低人一等，永远挺不起胸膛。

他决定等到崔星影以后老到走不动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再过来履行道德上的义务。

崔星影看他不肯回应，气不打一处来，咬碎了声音：“好好好，你翅膀硬了，会飞了。”

牧行云顶撞他：“我一直都会飞。”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他妈踩着你隐形的翅膀，打扰你飞走了是不是？”

牧行云问：“你是不是有病？”

“我先不跟你计较要搬走的事。”崔星影按住他的行李箱，眼神锁在他的脸上，理直气壮地打听隐私，“我问你，你今天跟谁去酒吧玩了，认识一个好朋友是什么意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去酒吧这些地方，不要结交不清不楚的朋友。”

他又强势命令：“你应该好好待在家里画画，你不是很喜欢画画吗？对，还有表演，你好好学表演，我投资捧你当主角，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听话，先告诉我认识的新朋友是谁，我替你把关，外面很乱的，他们都是骗子，只有我对你才是最好的。”

他身上浓浊的酒气不断撞击牧行云的忍耐力，牧行云的理智快要分崩离析。

“那我也问你。”他忍不住反击，“你今天下班之后做了什么，我给你发消息说在市一院挂点滴的时候你到底在哪儿，你嘴里的有事，究竟是指工作，还是为了你新交的小情人？”

崔星影的脸色立即变了：“你……”

他刚犹豫地吐了一个音后就被牧行云无情打断：“你说不出来是不是，我知道，因为你在一院陪着你那位新找的小男友。”

崔星影动了动唇，目光闪烁，这是他习惯性想要否认的前兆。

牧行云扬手指着他：“你别撒谎否认，我明明白白两只眼睛全看到了，所以我说你恶心，听不够的话我现在再说一遍，恶心透顶，恶心恶心恶心恶心。还有，我为什么要搬走，当然是因为我受够了！我是你的保姆吗！”

“不是这样的。”崔星影伸手去捂他的嘴，但被牧行云躲了过去。

“你喜欢我吗，崔星影你喜欢我？”牧行云被气红了眼睛，猛地放开手里的拉杆，行李箱失去支撑，重重砸在地板，“你看着我，我问你，我在问你问题，你回答我！”

“行行，你别激动。”崔星影忙按住他的两肩，喘着气，急促地说，“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以前别人跟你告白我都不开心。还有，还有我嫉妒那个让你发朋友圈炫耀的朋友，我今天生气是因为，对，是因为你刚从医院回来就去酒吧玩，我担心你的健康。”

“你别给我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因为你的一句不开心，活该我身边没有朋友，活该喜欢我的人都被你吓跑？”牧行云无动于衷，冷着脸挥开他的手，厌恶地看着他，“你这不是喜欢，你本质自私，对，你就是自私！我怎么到现在才发现，我不欠你的，我早就已经还清了。”

崔星影脸色顿时僵硬。

他从小就被家人宠坏了，骂不得动不了，脾气比没开智的畜生还要差，他被说了几句就受不了，也不哄着人了，直起身冷笑：“我自私？我给你花了十年钱，要不是我好心你能上大学学画画学表演？没有我你他妈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

牧行云身体一僵。

崔星影看着他惨白的脸色，继续冷嘲热讽：“没有我你就是个捡垃圾的命！现在倒好，回头说我自私，当初怎么不要我养？你吃了我的饭，就该是我的人。”

他补充：“一辈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