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还得去紫薇殿,耽搁了殿下我也没有好下场。你快带我过去吧。”施清仪止了咳轻轻喘息,一边心里内疚,越发想要见到梅林。
她得想办法让梅林回来,明日得去向殿下解释。
施清仪走了许久,眼前都有些发晕时才终于见着了夜灯下还在门前洗衣的梅林,微微暗黄的灯光却也清晰地照出她脸颊一个巴掌印。
“梅林。”她撇开知夏的手就扑上前去却一个踉跄吓得知夏险些跟着晕过去,好在及时将人拉住未让其跌到地上。
梅林抬起头来见着了施清仪,忙在身上擦了擦沾水的手,向她疾步走去,一脸的责怪与担忧,“良媛,这般晚了您不好好休息怎跑来这儿了。”
施清仪抓住梅林还存湿意的手望着她脸上那清晰的掌印,“谁打你了?”
“刚换了地儿不太适应,做得不大好。”梅林垂头脸上有羞愧,施清仪的手比她还冰没有丝毫温度她又抬头越发责怪,“良媛,您不该来这儿,您该好好爱护身子。”
施清仪怎会觉得她做的不好,只觉对不起她叫于此被欺负,“咳!”
知夏瞧着两人主仆情深,“宫里多是落井下石的下人,且还有不少是孟侧妃的人。”
施清仪明白她的意思,回头瞧了她一眼倒觉她比梅林心思敏慧得多。
“良媛,您身子不好快回去,这儿离惜春殿远,你怎能来这儿。”梅林听她咳嗽满心的焦急。
施清仪却抓着她的手,“此事不该你受罚,我会想法子。”
“是奴婢未照顾好良媛,良媛快回去吧。”
施清仪是被梅林赶走的,回去的路上咳嗽得似乎更多了,知夏只觉心脏便像放在热锅上煎那样,后半段路几乎是她撑着施清仪的身子往前走。
可施清仪还安慰她,“我身子不行,这路有些长。”
回到惜春殿知夏便匆匆吩咐人去打了热水来给施清仪驱寒,她的手简直冷得像冰。
施清仪虚弱地靠在浴桶一侧几乎要滑进水里,额上渗着汗意。
“咳!”
睡在床上直至后半夜,仿佛忽然被人捉进怀里,那人身上滚烫,烫的她想要推拒,可手脚都软绵绵的,只得被那人按在怀里。
“你可跑不了。”
那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头顶,煞是好听迷人。
施清仪迷迷糊糊做着梦,她梦到在一座金殿里,前两次梦里出现的那个男子将她搂在怀里,两人同床而寝。
他说,“你死也不能离开朕。”
这是她第一次在梦里听到声音,他的声音与太子好像好像。他搂着她,吻着她,她却觉得四肢僵硬从指尖凉到足尖。
她睁不开眼,眼皮犹如千金。
男人停止了吻她,捧着她的脸,哽咽的声音像是在哭泣,“你别死,挽挽,你别死。”
恍恍惚惚施清仪觉得自己睁开了眼,眼前一片黑暗,她模糊的嗓音问,“你是谁?”
李君懿本一身的欲望却发觉她浑身发烫,霎时冷静下来,忽听她问,便答:“李君懿。”
“李君懿。”施清仪迷迷糊糊口齿不清似梦呓的复语,而后声音清晰了些,“是太子殿下。”
那娇软温糯似奶猫儿低唤的几个字令李君懿熄灭的欲望又忽然腾起,那几个字似期待。
他来了她很高兴吗?
他抬起她的头含住她的唇狠狠深吻下去,又恶声恶气,“怎么折腾的,孤才几个时辰没见你,烫成这样。”
“殿下~”她又温软地唤了一声往他怀里钻。
李君懿被蹭得心火乱窜。病了这般粘人,好着的时候见他便躲。
大半夜的皎月高悬于天顶,惜春殿中灯火通明似要与月争辉。
李君懿本想再抱她一会儿等明日再换太医来,哪知施清仪的身子越来越烫,冷汗湿了一身,他只得心气烦躁地坐起身下床唤来下人,吩咐人去宫里请太医。
知夏吓得一身冷汗等在一旁,李君懿暂且分不出心来问她的错。
*
宛琳殿里,晚膳后孟子茜躺在床上面色虚弱地极尽挽留李君懿却还是未将他留下多久。
这会儿迷迷糊糊里醒来却听闻下人说李君懿在惜春殿,施清仪也病了,此时太医正在殿中诊治。
此时是什么时辰了,深更半夜表哥不仅在惜春殿,为了那个女人连太医都叫来了。
孟子茜气得哽出一口血来。她也病了,今日想尽办法也没让表哥多留一会儿。
表哥莫不是对那个病秧子动心了,她活不了多久,表哥难道是不知吗!
春琴点起灯关切地望向她,“侧妃,夜深了,您还病着还是快些睡吧。”
“睡什么睡!”咽了口中的血沫,她怒斥,“表哥此时在惜春殿的小贱人那儿,为她兴师动众,你让我还睡什么!”
春琴不敢再言,垂着头谨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