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姜来到火场,墙壁已经烧得漆黑,除了地上一个很干净的人印。他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地方。
盛繁花亦步亦趋跟着:“师弟你老实告诉我,这段时间你离开门派干了些什么?怎么会和男子搅在一起?你应该是娶个女子为妻,这才是常人为之,你不要逆着天下来。你想想你回门派该要怎么和师尊师弟师妹们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但你必须要去想这些问题。”
洛姜:“师兄可知有位姑娘仅与你见过两面,便对你倾其一生?”
盛繁花:“那……那说明我吸引力大呗。”
洛姜本欲还说,柜子里传来一声响动,他用剑鞘打开,里面蹲着打花脸的小孩,当然这场火里没有活人,它不会是幸存者。
客栈。
杜畜:“杜畜。”
盛繁花:“什么?哪个父母给孩子取这名字?”
杜畜指着洛姜:“我认识得他。”
盛繁花:“不礼貌,不能说他,要叫哥哥。”
杜畜:“他有个朋友见过娘和我。”
盛繁花往后看了一眼,“你说的那是?”
杜畜:“黄衣服,像登徒子。”
盛繁花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么小知道什么是登徒子?”
杜畜皱眉:“我知道。先生教过。”
盛繁花:“这小孩儿有点较真。”
洛姜:“我帮你,你能给我什么?”
帮人不免费,这是规矩。杜畜显然也准备了,“铃铛手串,这是我娘的。我把它给你做报酬,但你得答应我要保管好它。”
洛姜看着手里这串铃铛,嘴角勾起淡凉。
拿遗物做交换,要搁在脾气急的早把这小孩儿赶走出去,是为不孝。这是行内底线,不分年龄。
其实杜畜挺冤的,他们给他说收好你娘的遗物,很珍贵。他以为是这个值很多钱的意思。他以为别人收过去是像他一样收着,真的那些收过去只是为保管留念?不当掉不转卖哪里来的钱。
洛姜转开走掉:“我不要你这个,你想有什么可给我的东西再来找我吧。”
盛繁花跟上来:“诶你这,怎这么不近人情?就不能说好听点吗?让他以后拿东西换回也行啊。你这么做让他去偷去抢啊?”
洛姜:“他娘已经死了。”
盛繁花停住。
洛姜:“也不用把我想得太好,我确实也不想帮。而且他因为暴走烧死这里几人,等我闲暇下来账不可能不算。”
“他没有意识,也不能全怪他……”盛繁花停下来:“你会怎么处理?”
洛姜:“囚禁起来或者永世封印。”
杜畜:“我有!”
“我有,道长。”杜畜小跑追上来,揣揣地掏出包子,“这个算吗?”
他是婴灵哪里需要进食或跟人那样买卖或受施舍?只需要往食物上闻一闻就可,显然他的贡品剩下一个,也不知存了多久。
“算。”
庭院内。
洛姜手展开,里面出现一只铜制铃铛,他抖开符箓布,“师兄”
两人拉开,行云流水地缠房柱上,原这个召唤法是拿来灭鬼的,如今却用在帮鬼。这动静闹得有点大,客栈不少人在窗口或下来围观。
摇铃,摇铃,摇铃。
“呃啊……”
洛姜的眼里看到的是一团黑气逐渐汇聚黄布里,而普通人看到的是一个人形态在黄布里裹着。
“诶你看你看!出来了,竟是真的。”
“激动什么?里面是藏着个人吧?”
“有两下子。”
“三脚猫功夫,我见过大师有比这更厉害的。”
洛姜扯下黄布,那位置什么也没有。
“人呢?”
“这同伴躲的技术还真熟练,效果看着比施法的还厉害。”
洛姜:“你魂魄勉强凝形,寻常之法帮不了你留在阳间。”
他看向杜畜,“他是婴灵,难能修成灵体,若是你们想要一同归去我可以帮到。”
杜畜睁大眼睛,“我跟娘走!”
“不可!”
柳湄绪伏在地上,她鬼气因为刚激动散不少,语气仍疏冷绝情,“……我不要你陪着。”
杜畜洇红了眼。他不知道大人思虑的世界,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他只知道娘不要他。
柳湄绪爬过来,卑微地伏在洛姜脚边,“我没有给道长的回报,杜畜!杜畜……跪下,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娘,以后道长就是你生父。不管道长认也好不认也好,你都不得叛离,磕头。”
她把杜畜的头按下去,三响,一声不轻。
不要觉看着感人。
其实洛姜被摆了一道。
白漏若在:“柳湄绪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看她不都没说吗?估计很快杜畜这边就会来篓子。”
在客栈把柳湄绪超度后,后面就跟了一个小跟班,洛姜没有白漏故意加快脚步让杜畜跟不上的恶趣味,“你之前说的人,你确定他穿着黄色?”
洛姜记得白漏很少穿沾黄的衣服。
杜畜还是很怕洛姜父亲,“我没注意,好像是绣了金丝……龙,是龙!”
盛繁花:“童言无忌,龙,那不是天帝和皇帝才有吗?还有谁……”
他看了眼洛姜,确认:“龙王?”
洛姜点头。
最近东方一直泛祥云,持续半月。
盛繁花:“几时?你昨日见着的?”
杜畜打了个腾,被他眼里的光吓住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