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秋很是体贴,给如许准备的不过是果酒,甘甜清冽,一点也不上头,如许贪嘴喝了好几杯。
沈江秋看着她贪嘴的模样,忍不住一笑,“小许,你出远门至此,可想家?”
“嗯,想……”她对上沈江秋的视线,眼睛微微睁圆了,像是林中信步溜达的小鹿,说话极认真,“不过我很是向往仗剑走天涯的豪气,能参加今年的秋水论剑大会,十分欢喜!”
沈江秋笑起来,“若是喜欢,便在此多住一些日子,九江城很大,可以尽情游玩。到时候我一尽地主之谊,亲自带你玩,好不好?”
能得沈江秋如此亲切地说话,已经是如许想也不敢想的了,听她还要带自己游玩九江城,眼睛睁得越发大了,脸颊都红透了,但还是故作矜持地说,“沈庄主是武林盟主,想必日常事务繁多,能多留我在此已经是我的荣幸了,不敢叫沈庄主分心再带我们游玩九江。”
被忽视得彻彻底底的云渐寒握住了她的手,道:“江秋,我会带小许的,多谢你好意了。”
沈江秋笑意越发深了,“看来有人抢着要做那护花使者,那我便不掺和了。”
如许垂下头去,两颊两团红晕更深,抽了两把手没抽出来,便将手放在桌子下,旁人看不到也就随便他抓了。
“小许,家中还有什么亲人吗?”
如许放下筷子,一五一十答了,沈江秋似乎对她的家庭十分感兴趣,问完父亲问姐姐,再就是问她从小到大的经历,不过她从小都在丹阳城,从未出过远门,不比沈江秋身在江湖经历得多,没几句就交代完了。
沈江秋若有所思,时不时地看一眼云渐寒,冲她一笑,略有嗔怪:“你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羡慕你安稳的生活还来不及,要知道这江湖路可不好走,刀口舔血的,满是杀机……”话锋一转,又说,“不过你我倒是不担心,有渐寒保驾护航,没人欺负得了你。”
如许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尖,丧气地说,“我也想叫哥哥教我剑术,可是他不答应……”
云渐寒暗暗叹一口气,摸了两把她的头发,满是亲昵,“不是和你说了,你不适合练剑。”
如许略略不高兴地翘了翘嘴唇,毕竟从小被娇宠大,不懂世事心机,心里想什么,脸上便写着什么。这一点,浑然不似以前,无论什么事都埋在心里,沈江秋从未见过她这般真性情,盯着看了一会儿,哑然失笑,“小许,渐寒既然不让你学剑,定有他的道理,你听就是了。”
她一开口,如许便不恼了,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很是明事理地点头,“知道了。”
他说不教她学剑,她就不高兴,可沈江秋一说,她就乖乖听了。云渐寒看在眼里,心底里又是一阵叹气。
饭菜极是可口,期间沈江秋亲自给如许夹菜,都是她爱吃的,就连沈和璧都没有享受这待遇,她受宠若惊地受了,一顿饭吃得轻飘飘的,不知不觉就多吃了许多。
云渐寒没有阻拦她,只饭后同她一起在山庄内散步消食。
偌大的秋水山庄,奴仆弟子甚多,但是云渐寒仿佛很熟悉这里,带着她一路走,沿途无人阻拦。
如许搀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脑袋还在发飘。
“沈庄主真好……她竟然亲自给我夹菜!哥哥,她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云渐寒凉凉地问,“我对你就不好了吗?”
“怎么会!哥哥对我也好。”很动听的话,但是听起来敷衍多了。
云渐寒斜睨着她,心道等秋水论剑大会结束了,还是尽快离开吧。即便沈江秋是个女的,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会将人带歪了。
如许还沉浸在方才席间的情景,没有注意他的不悦。
白日里沈和璧叫自己温姨的时候,她还不大开心,那种被人一下子叫老的感觉任是哪个女子都会不高兴的,可眼下转念一下,就算是做人阿姨,那也是做秋水山庄少主的阿姨,是那武林盟主沈江秋的干妹子,完全可以在五湖四海横着走。
她仿佛看见自己被镀了一层金,浑身都在发光,忍不住嘿嘿笑起来。
脑袋陡然一痛,云渐寒手指弯曲敲了过来,如许脖子一缩,揉了揉脑袋,“你打我作甚?”
云渐寒瞥了她一眼,“再不打,你这痴笑叫人瞧了,怕是以为你爱慕沈庄主了。”
如许张大了嘴巴,满是不可思议,“她是女的呀,怎么可能呢!哥哥你真是天方夜谭”
云渐寒笑得咝咝冒冷气,“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