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渐寒捧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亲了亲她的手指,极是温柔亲昵,“不会的,我带你回家,我们一起长生……隐居山林,再也不出来了。”
“你什么意思?”
云渐寒道,“我带你回羽山。”
“我去了以后,是不是不能出来了?”
云渐寒轻抚她的脸庞,柔声却带了几分强硬,“外面的世道的太乱了,在羽山,一切都很安静,你会喜欢那里的。”
如许没有半分欢喜,眼角盈盈含泪,幽幽地问,“是不是若她没有死,你也会和她一起在羽山过一辈子?”
云渐寒不期然她会这么问,一时噤声,沉默了。
他的反应叫如许的心如坠入冰岩里,浑身凉飕飕的,“她是怎么死的?”
“小许,都过去了,不要问了。”
“你放不下。”
云渐寒深深吸一口气。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她了?”
他终于开口了,“没有。”
如许不信,心里一阵阵地泛起冷意,“你骗我!你心里就是还惦记着她!”
他能为她守十六年,可见其在他心中地位,又怎么会是自己这短短一两月能撼动的?!
她委屈极了,腾地站起来,眼眶紧跟着发红,心里仿佛一团火在烧,冲他吼起来,“你这个骗子!谎话精!我才不跟你去羽山!我要回家!”
云渐寒眉头皱了一下,亦站起来,无奈又强硬道,“我就是带你回家。”
“我不去羽山,我要回丹阳,丹阳才是我家!”
“小许,羽山才是你家。”云渐寒一字一字慢慢地说,眉峰蹙拢,已很不悦了。
如许打掉他欲伸过来的手,狠狠推搡他一把,推得他趔趄两步,差点儿摔倒,手不慎碰到杯子,咣咣地砸了一地。如许跑去推门,拍得门打雷似的响,但只听得到外边锁链碰撞的声音,门纹丝不动。
她回头怒道,“叫人开门!”
云渐寒站在原处盯着她,淡淡说道,“何时你想通了,何时他们会开门。”
如许抿着嘴生气,将每一扇窗户都拍遍了,没有一处能打开。云渐寒看着她折腾,没有阻止。见她折腾完了后直挺挺杵在窗边发闷气,怕她气坏身子,不由走过去搂住她,贴着她的耳畔低声哄,“别生气了,当心气坏身子。羽山很好,你去了就知道。跟我走吧,只要你跟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不去!你松开手!松开松开!”她扭着身子,拧他的胳膊,可他的胳膊仿佛是铜铁做的,任凭她如何使劲,眉头都不皱一下,更勿论推开他了。
云渐寒费了好一通气力才没将人弄脱手去,忽然脚背一阵钝痛,是她整个人狠狠踩在上面,继而手臂亦是刺疼,竟是她气急败坏下一口咬了下来,看那龇牙咧嘴的样子,咬一百口都不解气。
他一时吃痛,手劲稍稍松了,便被她挣脱去。
如许抓起水壶就砸,叮咣一声,水壶在地上裂成碎片,而后是杯子,茶托……
舒夜明守在外边,又不敢靠太近,忽闻里边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叮咣巨响好似拆房一样,猛缩了缩脖子,往院里边张望一番。
过了不知多久,里边终于没动静了。
如许坐在床边,呼呼地叉腰喘气,偌大的房间能砸的都砸了,连椅子也断了好几条腿,一地的狼藉。
云渐寒几乎无处落脚,扶起一把凳子坐下来,正要开口,却见如许突地翻身上床,将被子闷头盖过,拒绝与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