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明日就攻打东郡?”
云渐寒坐下来,点了点头。
“东郡南北狭长,我们只需要攻破东阿、聊城两县,便可直达清河,后方有怀扬,东郡剩下的地方,不成问题。”
这些都是机要,他虽一五一十告诉了如许,但也得避着旁人,因此说话声音特意压低了。
“但是攻打东阿和聊城要的是快,所以一路除了短暂的休息不能停,怕是不能带你,我已与太守大人说好,你留在此处,等我们的消息。”
如许一怔,“不带我吗?”
云渐寒也想带着她,但是攻打清河需要兵贵神速,她怕是吃不了这急行军的苦。
“放心,我寻了杨云护你,他人品正直,你不必担心。”
如许听过这个名字,也对此人有印象,长得五大三粗的,但笑起来很纯很真,不像是坏人。她默默垂眸,半晌嗯了一声,接受他的安排。
这一夜她睡眠极浅,天还未亮便睡不下去,睁眼时云渐寒已经穿好了衣服,见她醒着,欲走的步子一停,回来在床边蹲下,亲了亲她的嘴唇,“等我,我会将整个清河打下来,把清河郡守的人头亲自砍下来,为温家报仇。”
如许点了点头,极乖巧,“我等你回来。”
大军拔营,营地里一下子空旷许多,连带迎面来的风都冷了。如许整日呆在帐子里,一日三餐由杨云让人送进来,倒是十分安分省心。
入了夜,杨云想起一整日没见过如许,心道云兄弟将人交给自己,每天至少要确认一下她的安全,便过去在帐子外喊了声嫂子。他左等等右等等,不见回声,以为人睡着了,便大嗓门又喊了一声,仍不见有回复,不由心中一紧,一把掀帘走进去。
只见方寸可见的营帐内空荡荡的,哪里有人……
宽阔的官道上,远近无人,只见远远地从东方扬起一阵灰尘,伴随着马蹄嘚嘚声,一小队人急速地向西行去。
清河地处平原,地势开阔,几乎没有天然屏障,若无强壮兵马和坚固的防御,根本无可抵挡。清河郡守一早知道守不住,一边忽悠着将士们抵挡,一边早早收拾了家当,逃之夭夭了。
马车前后各有二十个守卫护着,远远地看见大道前方伫立一人影,白衣森森,竟是个姑娘家。看那身量,还没身下的枣红马来得高。
“小女子!闪开!”
冲在前头开路的守卫喝了两声,见她不躲闪,心下一狠,抽马鞭的力度不减,竟是打算直接将她撞死过去。
马蹄渐近,那守护瞧清楚了那女子的容貌,清秀、干净,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咪,然而眼神却阴冷狠绝,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剑,慢慢地抽出来。
初升的旭日在她身前落下一道长长的影子,照得剑身通体阴寒,他仿佛能听见剑拔出鞘的声音,像是刀剑磨过石头的声音,沉重、阴冷。
守卫反应过来,纷纷大喝。
“是刺客!”
“保护大人!”
马车缓了下来,所有护卫将马车护在后边,一拥而上。
四十个护卫只觉眼前道道白光如电,剑气迫人,还未近前,那密集如细雨的剑气从眼前划过,随即脖子上便割出深深的伤口,护卫们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就这么瞪大了双眼,跪在地上,旋即倒地。
整个过程利落,迅速,没让人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血从脖子喷涌而出,很快汇聚成一股股的血流,犹如大朵大朵的地狱之花,慢慢地渗透土地。
如许踏过守卫的尸体,慢慢走到了马车前,车夫早就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掉下马车,跑了。
她握紧了剑,嘴巴一抿,隔空横剑倒劈,那剑风如海啸倒灌,砸在马车上,只闻轰然一声,马车车厢应声裂开,露出里边瑟瑟发抖的几人。
清和郡守就躲在马车里,怀里抱着两个爱妾,车厢陡然裂开,让他感觉就像整个人被扒光了扔进冰水一样,不住地哆嗦。
“别……别杀我!我有很多钱!我有很多很多钱!我给你钱!别杀我!别杀我!”
如许握着剑,剑尖垂到地面,剑身上竟然一滴血也没有沾到,阴冷地反射着阳光。
“陈俞,你看看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