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一笑,留恋不已地在她脖子间轻轻啃吻,厮磨许久后才不舍地微微松开手,“刚才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
方才如许凌空被按在树上亲吻,十分不舒服,便坐在树干上,两只脚微微晃动,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日子忽然安静下来了,我觉得不真实。”她抬眼,望向镜面般清澈的湖面,歪了歪头,“我们真的会在这里过一辈子吗?”
云渐寒一只手搂着她肩膀,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她并没有继承云莞莞的盛世美颜,只能算清秀,可就是这样在人群中并不算出众的容颜,却让他爱不释手。
他手指轻轻按住她微微红肿的嘴唇,来回摩挲,低声道,“当然了,以后我们就像我父母,也像你父母那样,一辈子都在这里,安安静静,没有任何烦恼。”他忽然凑过去,越发压低声音,“最好再给他们生多多的孩子。”
本该是让人脸红羞怯的话,却让如许脸色一下子暗了。
她怔了怔,慢慢松开圈着他脖子的手,坐直了身子,“阿寒……我生不出的孩子的。”这些日子的美好和温情,让她渐渐忘记了自己身体的巨大隐患,云渐寒这无心的愿望,仿佛一桶冰水,兜头浇在了她身上。
她不仅生不出孩子,也许很快就会死了……
如此念头在心头徘徊,她脸色渐渐地白了。
不,她才刚刚寻到了父母,她不想那么快离开人世。
她一把握住云渐寒的手,短短的时间,手心里已渗出冷汗,“阿寒,我听玉林说,云氏一族的医术天下无出其右,有没有办法治治我的病?”
云渐寒以为她说的是无法生育的事,忙道,“我的母亲一直在钻研医术,我带你去瞧瞧。”他摸摸她的头发,一把将她从树上抱下来。见她小脸始终绷着,又宽慰道,“无事的,就算多等几百年,也来得及。反正云氏一族的子息,向来艰难。”
如许牵强地笑笑,脸色依旧是白的。
云盈极其喜爱钻研医术,最近新得了玉林这个刻苦好学的小徒弟,很是喜欢,因此不遗余力地教他。
玉林在药房外晒药材,远远地就看见云渐寒和如许手牵手过来,两个人看起来如胶似漆的,真叫他这个单身小子羡慕不已。
“母亲在吗?”
玉林点点头,指了指里边,“大夫人在写书呢!”
如许看到玉林,忽然想起一件事,玉林本姓张,但是来到九宫后,就改成了云姓,如今叫做云玉林,好似只要进了九宫,不论身份家世如何,都得改姓云,云氏一族子息艰难,用这个方法绵延人口,倒也是个法子。
云渐寒看见云盈坐在床边写书,一边写一边思考,极为专注,便喊了声母亲。云盈抬头,看到是小两口来了,微微一笑,放下了笔,“你们怎么来了?”
云渐寒特意关上门,拉着如许走到她面前,神情有些凝重,他将如许的身体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包括如许能平安长大,全是靠了云姬施展阴阳术的缘故。
云盈听后,神色亦肃穆极了。
她细细地打量如许,道,“把手伸出来,我先给你把把脉。”
如许乖乖照做。
云盈不似寻常的贵妇,将手保养得极为精致,反而因常年触碰药材,甚至亲自种药采药的缘故,显得有些粗糙。如许看着她伸出两个手指搭在自己的脉上,久久都不说话,一颗心渐渐提起来。
云盈把了右手,又让她伸出左手,亦把了许久,期间始终一言不发,云渐寒渐渐地也有些紧张起来,忍不住问,“母亲,如何?”
云盈瞥了他一眼,似不悦他打断自己思考,但很快露出笑容,对如许说,“曦儿不要害怕,你的身体虽然确实有问题,皆因幼时被抛落水中过久,一团阴寒气不散,极难根治。但也不是不能治,只是要多花点精力,多吃些药,调养上几年,会慢慢好的。”她笑起来的时候,十分和善温柔,如许悬了许久的心稍稍安定了。
她跟着云渐寒,亦喊了声母亲,“可是我师父……云姬说,我的身体随着年纪的增长,就像薄壁将破,随时会……会死。”
云渐寒一愣,拧眉问道,“你不是说你只是不能生吗?”
如许闭口不言。
云盈眉梢微挑,“云姬是这样和你说的?”她的语气太过古怪,听上去好像云姬骗了如许一样,如许迟疑着点了点头。
云盈沉默了片刻,“不必听她的,我九宫在岐黄之道上的造诣,登峰造极,你的身体没大碍的。”
如许彻底放了心,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乖巧地说了声谢谢母亲。
然而一旁云渐寒的神情,却依旧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