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已是春去夏来,羽山的四季,仿佛与世隔绝,无论春夏秋冬,都暖意融融,天湖河畔的桃花海依旧如火如荼。
如许在云盈和云渐寒的调理下,再也没有发过病,那瓶药始终贴身放着,从未被打开过,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温情美满,但那层忧虑始终压抑在心头,偶尔在她开心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冒出来,压抑住她所有的情绪。
夏日来临的时候,九宫收到了一封信,是从清河来的。
云渐寒看完信,沉默了很久。如许拾起信,看到落款是息琛。
“息琛希望你重新出山?”
云渐寒点点头,神色沉重。
如许默了一会儿,“你想出去吗?”
云渐寒看了她一眼,伸手搂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手顺势圈住她,“主公毕竟有问鼎天下的雄才。”
这便是想去的意思了。
如许目光微暗,满是不舍,但情绪低落只是一瞬间,很快一笑,亦搂住他的脖子,“那你就去吧。”
“可是我担心你。”
如许一笑:“我有什么好担心,这里有爹娘,还有父亲母亲,他们都关爱我,我只会好好的。”
这么说也有道理,可云渐寒总觉得不舒服,不愿意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捏着摸着,低头看着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里,柔弱得仿佛一只可以任由人把玩的精致小玩意儿。
“我若是去了,没个三年五载回不来,我不舍你。”
如许亦说,“我也不舍,不如我和你一块儿去?”
云渐寒想也不想地说:“那不行。”云姬就在息怀扬身边,他好不容易将如许带回家了,怎么会叫云姬再有机会接触到她?更何况如许现在的身体,就是云姬一手促成,若是可以的话,他恨不能杀了云姬。
如许没有开口了。
云渐寒深思熟虑了几日,终究还是决定离开。
如许跟着云盈和云溱,送他到山门,内心五味纷杂,没想到自己刚回来不过半年,他就要走了。
云渐寒耐心听完云盈和云溱的叮嘱,大步走到如许面前,握住她的双手,低头道:“不管外面局势如何变化,三年后我一定回来,你乖乖在这里,等我三年。”
风吹的她发丝飘动,拂过脸颊,越发显得她鼻头红红的,如许点点头,极为不舍地抱住他。
“我等你回来。”
她久久都不撒手,像一只即将逝去庇护的猫崽子,最后还是云若拉开了他们,叮嘱云渐寒,“时候不早了,早些上路。早点回来。”
“知道了,若叔。”
云渐寒冲四位长辈一礼,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兔子一般红眼睛的如许,转身大步走了。
如许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缩小,最后消失不见,心头忽然涌起极其强烈的失落感,猛地追了出去。
然而还未追出十步,手腕上一疼,便被云莞莞抓住了,“曦儿!你干什么去?”
她这一问将如许骤然失去的理智一下子拉回来了,如许呆了呆,又是那兔子一般乖巧模样,有些歉意,“……我舍不得阿寒。”
云莞莞抱了抱她,“傻孩子,他又不是不回来。”
如许低头不语,回头又看了一眼云渐寒离开的方向,那里草绿花红,犹如遗落的世外桃源,却一丁点儿春日的温暖也没有……
她蔫蔫地趴在窗口,翻阅他看过的书,手指在他做过的笔记上一一抚过,好似这样就能感觉到他就身边,可是窗外吹过来的风那么冷,冷得她手脚都是冰的,寻常这个时候,云渐寒早就靠过来捂住她的手了。
这一去已是半个月,却仿佛度过了半年之久,也不知他到没到清河。
她百无聊赖地一声叹息,忽然听见外边传来脚步声,熟悉得很,仿佛是云盈来了。她歪头看去,果然是她。
云盈每隔一日都会来给她把脉,就算一时找不到好的方法救她,但也不会让她的情况更坏下去。今日她来了,还带了一封信。
“阿寒来信了,你看看。”
如许眼睛一亮,接过信拆开来,两张薄薄的信纸,交代了这半个月来他的行踪,如许细细地读着,心里的失落总算有了一丝丝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