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着堆放武器的地方走过去,困惑地看着这些兵器。
她相信这里每一把兵器拿出去都足以震惊世人,可是她真的辨认不出哪一把是华胥剑。她将每一把剑都拿起来试了试,除了削铁如泥以外,并无其他收获。她略微失望地一一放回去,一只手放在唇前,沉默地思考起来。
片刻,她又四下寻找起来。
华胥剑那么重要,并不一定会和这些俗物放在一起。这里这么大,应该有暗室。她到处寻找,真就发现一个机关,极其不显眼地挂在墙壁上,她拉了拉,拉不动再转一转,机关动了,身后的一堵墙发出一道轻微的摩擦声,紧接着露出一条通道来。
如许大喜,快步走过去,那条通道黑漆漆的,但是很短,一会儿就到了尽头,尽头又是一处石门,但没有机关,稍微大力就能推开。
她推开去……
目光怔住了。
只一眼,她就知道那是华胥剑。
安静的空间里,它凌空而立,浑身散发着明白色的光泽,飘渺而深邃,隐隐透着一股内敛而强大的气势,就像一双温柔又强势的手,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满目疮痍的人间大地抚平伤口。
圣剑,仙剑。
看到它的一刹那,她坚定地相信了云姬。
她慢慢地靠过去,仰头望着它,那温暖的光泽落在身上,仿佛能将心中所有的不安、恐惧都驱散。
她伸出手,只是触到了剑尖,便有温暖的力量源源不绝地流入身体,整个人犹如置身云层,飘然欲仙……
这,就是生的力量。
亦是唯一能救活她的途径。
她激动极了,脸颊通红,想不明白为什么云盈要骗她,阿寒或许对医术还不精,所以想不到,可是云盈又是为什么呢?
尽管知道或许不应该那样揣度人心,可如许控制不住地往最坏的那个可能性猜测,好不容易因找到能救治自己方法而喜悦的心,一下子又跌入低谷。
她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没有惊动任何人……
云若走进云上阁,这里是云溱和云盈的住处,因云溱喜欢花草的缘故,到处都是花香四海,他原以为云盈叫自己是如许的病情有什么反复,因此步履匆匆,像一阵风一样刮过,吹得两旁的花儿掉落几片花瓣,像是美人无力东风的摧残。
他见到云溱和云盈皆面色沉重,这股预感便更强烈了。
“是曦儿不好了吗?”
云盈看了一眼云溱,摇头说不是。
云溱道:“阿若,我与你这么多年的兄弟,有些话说出来,怕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但是此事我和盈盈观察许久,又得到了确切的来信,所以不得不和你说清楚。”
云若眉头微蹙,“到底什么事?”
云溱道:“眼前的曦儿,可能不是曦儿,是云姬的阴谋,她是假的。”
云若目光深沉,脸上些微微肌肉绷紧,“你什么意思?”
云盈将信交到他手里,云溱道:“她和你、和莞莞的相貌并不相似,你和莞莞当局者迷,所以未曾怀疑,可我和盈盈一直心存疑虑,所以派人在外多方留意查探,这封信是前不久刚来的。她不仅不是云曦,还很可能是云纱的孩子……”
云盈也道:“她一来,就打听了华胥剑的事,试问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没有云姬的授意,怎么会知道我们云氏一族秘不外传的华胥剑?昨天夜里,她一个人悄悄去了因生洞,接触了华胥剑。”
云若目光落在信上,一言不发。
云溱道:“阿若,她到底是不是你女儿,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思来了九宫,我想你身为曦儿的父亲,应该知道。”
云若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只是他素来沉稳,所有表情都隐藏起来,只有脸上的肌肉微微跳动,出卖了他此时震惊的心情。
“莞莞知道吗?”
“还不知道……”
“此事……”他牙关绷得紧紧地,手指狠狠攥紧了,可以看见手背上青筋突起,他忍了忍,才说道,“绝不可以告诉她,我会查清楚。”说罢将信随手丢弃,转身大步走了。
云溱和云盈互相看了一眼,皆默然。
如许此时正坐在书阁里读书,读的是一本诗集,先前云若觉得她重武轻文,尤其是一手字写出来实在惨不忍睹,便决心要好好培养她的文学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