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的东西落在这了。”冯初起身,凝眸遥望。
“何物?”李眉妩有些心虚,暗自思量,该不会那幅画吧?
若是他送完人又反悔,她可是不会把画还给他的。
“我的心落在主子那了,你能把它还给我吗?”冯初的话音刚落,李眉妩立刻脸颊绯红。
“你走近些,我还给你。”
冯初一步步走近她,直接站在她面前,李眉妩突然伸出手,揽过他的腰,靠在他怀里,听他不安的心跳。
他浑身一僵,又觉得血液滚烫,不敢回拥她,却希望此刻时间静止,只剩下他们二人,就这样静静的被她抱着,直到沧海桑田。
李眉妩似乎是抱够了,用下巴抵着他胸口,抬头奚落他,“画很美,只是你的琴弹得太过难听。”
冯初轻笑,并未否认,“主子见笑了,那是奴才这辈子弹得最难听的一次。
心里乱,只想将弦扣断。”
李眉妩疑惑的转着双眸,滴溜溜的望着他。
冯初:“我在等,等你原谅我。
我怕你永远也不肯再跟我说话,不愿再多看我一眼。”
“我不会。”李眉妩将他抱得更紧,“你好傻。
是你教我,不要跟这宫里的女人计较的。
你还说皇上今儿宠幸李贵妃、明儿宠幸陈婕妤,我不可能把这宫里的女人都杀光。
我原本已经想开了,我不想带着仇恨走完后半生。
你又何必冒险引得后宫惊涛骇浪?”
冯初:“因为我劝得了你,劝不了自己,我看不得你受委屈。”
李眉妩低头,小脑瓜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可是……你为什么一直力保婉妃娘娘,挨打也不还口。”
“不是这样的,我不想你误会我。”冯初不执念于什么心有灵犀,他要解释清楚。
“很多人羡慕我执掌皇权,却不知道,我做得对了,是皇上圣明。
我做错了,是我自己罪该万死。
婉妃这事,皇上从一开始就是知情的。
我代表的是皇上,我不能认,只要我不认,此事就跟皇上没关系。
我若认了,皇上就会失了仁德的名声。背负骂名。”
李眉妩点了点头,她明白了他的苦衷。
又学着画上的样子去牵他的手,“冯哥儿,你画得真好。”
冯初按耐住狂跳的心脏,因为被她牵着手,说话也有些结巴,“我的书画都是徐阁老教的,你大概不知道,我曾经在清明上河图上题过字。”
“真的吗?”李眉妩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你真了不起,可我什么都不会,你会嫌弃我吗?”
“傻话。”冯初忍不住想笑,古往今来,还没有奴才嫌弃主子的。
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显然是还没有接受自己李才人的身份。
“你若喜欢,我可以教你。”
“好。”李眉妩不想学写字和作画,但她向往跟他一起作画时的亲昵。
“那天你在我腰上看见的荷包,是我为了让你死心,故意挂上去的。”冯初说着话,拉着她的手去摸自己腰。
李眉妩羞红了脸,摸到了他腰间挂着的,如今已然换回了自己送的那枚荷包。
“可……那个宫女……”她眨巴着眼睛,满目醋意。
“我已经给贵妃娘娘送回去了,若你介意她曾住过我在宫外的宅子,我可以把宅子卖了,重新置办。”冯初语气软软的,让她安心。
李眉妩抱着他摇了摇头,她的动作轻柔,一举一动刮在他胸口,蹭得他心痒难耐。
“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以后不准再做这种傻事,我的理智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强大,再看见你受伤,我保不齐会做出什么来。”他的警告,她甘之如饴。
远处,青茄咳嗽两声,隐于树下,背过头去,提醒了句,“主子,皇上叫冯公公去景仁宫问话。”
本以为浩荡已经结束了,李眉妩才放下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紧紧拉住他的袖子,“冯初!”
冯初目光坚定弘毅,“不要紧,我自有分辨。”
往清明上河图上题过字的人是明朝大太监冯保,这里借用一下。我的冯公子必须优秀,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班班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