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采矿工程博士,金子工师谋是见怪不怪的,不过它在这个战国时代,却是少之又少的稀罕之物。
如此,足见韩敬将那火折子看重的程度。
同时,也说明,他需要的断然不是备用在身边的小几个。
工师谋推辞道:“近来府上窘迫,正是需钱的时候,在下自然也是很想跟韩兄做成这笔生意的。只是这火折子是在下临时起意捯饬出来的,本就没有多少,昨日集市上送出去了许多,现如今府上也只剩下零散几个。怕是难以满足韩兄需求。”
韩敬笑道:“不急,鄙人这些金子,权当预支的定金。工师兄何时制作出来,随时吩咐下人来府上知会一声,鄙人赶来提货便是。至于火折子的售卖价格,全凭工师兄定夺。”
工师谋躬身谢道:“韩兄如此仗义,解我工师府燃眉之急,在下万分感谢。”
韩敬这么着急买火折子,且买的批量那么大,当然不是什么仗义。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一个嗅觉敏锐的商人罢了,而且这个商人,还披着一身官家的外衣。
很多年前,韩敬也是一个胸有沟壑的韩国贵族公子,辅佐明君,中兴韩氏,是他人生的至高理想。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自从被发落在这高都苦寒之地,多年的磨砺,什么理想,什么抱负,也都破灭了。
他在这高都缉拿盗贼,惩戒违法分子多年,结下的仇怨自然也不少,以至于行走在街上,都隐隐有了些不安全感。这个时候,他找到了另外一种精神寄托,那就是金钱,他觉得只有金钱,才是最为真实,最为让他感到踏实的东西。
“好说!好说!”
送走韩敬,工师谋顺手掂着那袋金子,直接去了账房。
账房先生钱不管,已经早早到了那儿,正伏案忙碌着。
如今工师家入账出账的东西也不多,形成的账单自然也就屈指可数,但他还是依着多年的老习惯,早起到账房,一遍一遍仔细核对着账册上的每一笔数目。
“钱先生!”工师谋喊了一句。
“少主!”钱不管听到是工师谋的声音,慌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工师谋不说一句废话,直接将手中金袋扔到了钱不管跟前:“这笔钱麻烦先生记到账上吧。”
钱不管打开金袋,那闪闪的金光,让他目瞪口呆,甚至于往身后连连打了几个趔趄。
他仔细揉了几遍眼睛——确实是金子。
又重重扇了自己一记嘴巴子——不是在做梦。
曾经工师家辉煌之时,每天经他手的金子,数不胜数。这些年,他却是再难见到这等稀罕之物了。
“少主——”钱不管神情激动,望着工师谋,竟然流下了一行老泪。
工师谋说道:“还有一事要麻烦钱先生。”
一听说有事要做,钱不管赶忙拭去眼泪,躬身应道:“但凭少主驱使。”
工师谋说道:“火折子之事想必钱先生也听说了。我现在将配方与制作方法说与汝听,汝好好记一下。”
“少主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