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下腰上的荷包,扔给伙计。
伙计打开荷包,数了数,“这才十五两,还差十五两。”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带十五两银子就来醉翁楼吃饭的。”
“你看他那样,一脸寒酸相却偏偏穿的人五人六的,没钱来什么醉翁楼啊?”
“真是打肿脸充胖子,虚荣!”
……
周围人发出嘲讽,鲁文海这一年多来在育才书院当夫子,收到的都是尊敬,乍然听到这些话,气血上涌,冲上去逮住一个刚才奚落他的人就是一拳头。
等周逞将陆远山送走,回来就看到店里一片大乱。上前就将正在打人的鲁文海制服住了,吩咐伙计报官。
鲁文海一直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可此刻想挣脱周逞的钳制却比他想象中的难。
然而他此刻急红了眼,加上又明白今日是周逞故意布的局,对周逞恨之入骨,便用尽了全身力气,不顾自己胳膊会被扭伤的风险挣脱了周逞的双手。
“我让你见识见识你鲁爷爷的厉害!”他揉了揉手腕,便使出浑身力气向周逞发力。
他招招攻击周逞要害,分明带了杀机的。
周围宾客吓得尖叫起来,有的慌忙逃离了醉翁楼,有的躲到了墙角,生怕被伤及。
周逞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表情丝毫未变,轻轻松松地便躲过了他使过来的拳头,然后抓住他手腕向后拧去,人也转到他背后抬脚便重重地踢在他的膝窝。
鲁文海一膝跪地,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整张脸扭曲难辨,嘴里发出一声尖锐又痛苦的呻吟。
周逞冷眼寒眸,嫌弃般松了手,抬起一脚又踢向他另一条腿,此刻便是切切实实地跪地姿势了。
鲁文海离了桎梏便要起身,没想到腿上又挨了一下,他看了眼自己跪在地上的双膝,额头上青筋跳动,大吼一声。
尚未有动作,肩颈又迎来重重一脚,那脚并未撤离而是压着他的脖子往下。
明白对方的意图,他用尽全身力气对抗,双手紧握成拳,即便隔着衣物都让人感觉到他鼓起的肌理在暗暗发力。
他身后的男子,身长如玉,一脚踩在他的后颈,英气俊朗的脸上犹如寒霜密布般低头看着他,嘴角却似乎挂着浅浅的笑。
两个人在无声的较量。
岁穗站在二楼,她看着楼下,准确地说,她在看着周逞。
原来他说帮她出气是真的……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周逞抬眼向她看了过来。
刹那间,脸上的寒霜阴云便退去,他冲她勾唇一笑,同时脚上一个使力,鲁文海便“嘭”地一声跪了下去。
刚好对着的是岁穗在的方向。
“就是他,他吃白食不想付钱还打人!”
这时,伙计领着官兵进来了,鲁文海发狂般吼叫,被几个官兵一齐压制住带走了。
他一边被押着往外走,一边扭头凶神恶煞地瞪向周逞,大喊:“老子杀了你!”
周逞轻蔑地撇了撇嘴角,伸手掸了掸衣服上根本看不见的灰尘。然后朝着二楼的姑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