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的谁啊,长得挺俊啊。”戎厌黎开口。
虽然他长得也不差,但是不得不承认这读书的和他们这些玩刀子的气质就是不一样。
仙气飘飘也弱弱的,感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脑子厉害。
楚鸢又检查了一遍有没有剩下没捡起的棋子,随口答:“国子监的先生。”
戎厌黎感到惊奇:“你才来第一天就能让这里的先生包庇你了?”
楚鸢:“……你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都?”
试探的意思都能埋头了,还这么没心没肺。
她明天稍微一打听也能知道今晚一定不是谢怀瑾值夜,谁敢让谢家嫡孙承担这种苦活,一个通宵下来被找茬的可能性也大着,谢府离国子监不远,人家教完书就能回家吃饭去,今天留在国子监指定是特意找来的。
那一字一句的分明就是谢怀瑾变相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你不对劲了,不过我就是让你知道我知道了,但我并没有打算揭穿你。
是观望的意思。
不过也有可能根本没有王家那封信,是彻头彻尾的试探。
但她有能在羽林军包围下活命的本事,不愁。
楚鸢心想:要赌一赌,各怀鬼胎那就要看是否臭味相投。
戎厌黎眼见着烂摊子收拾完毕,立即装瞎看不见自己和楚鸢手里的残骸,就当没有闯过祸,开始消遣徒弟:“哎,徒弟,你今年也十九了,有没有找个伴的心思。”
楚鸢想到没想:“没有。”
“也是,”戎厌黎自己也转过弯来,“罗刹那么多秦楼楚馆,你要真有那心思,还能等到现在用我提醒——话说你去过咱罗刹的青楼吗?”
楚鸢看了一眼戎厌黎好奇加上揶揄的表情,简直就是蔫着坏。
她不着急,只是轻轻一句蹶回去:“你去过吗?”
戎厌黎当即:“那是自然,这还用说,年轻的时候你师父我出完任务都是歇在温柔乡的,谁和你一样……”
楚鸢点点头,又轻轻补一句:“你和戎伯一起吗?”
戎厌黎:“……”
楚鸢接着:“戎伯说你们从一起当小鬼时认识的,刚挂牌的时候一直一起出任务,你……”
“哎呀呀好了好了!”戎厌黎赌气,摆手打断,“不说这个了,操心,那些个女人男人都是当罗刹暗桩的老鸨养起来的,去也就解个闷,不必交心,根本没有好心眼的,祸害人的你也别沾上,这样挺好的,以后自己出去找个好的,别祸害。”
楚鸢看着大变脸的戎厌黎,微微一笑:“好。”
戎厌黎一咬后槽牙,心说简直了,徒弟大了心眼事真多啊,怼她师父一套一套的。
“别忘了七日后的桃花春宴,你负责动手,这次是你提人头,我提醒几句——”
戎厌黎收敛玩笑和打趣,他五官都是锋利的,不笑的时候压迫感铺面,是沾了血后变化的气质。
“千万不要搞砸,不管你和你先生是什么主意,天魔既然能凭一种毒药控制这么多刺客,搅弄整个大靖的安宁,心思绝对是你想不到深沉。”
顿了顿,戎厌黎接着说:“你那先生我也摸不清楚老底,若不是当时实在找不到先生……反正他现在对你是缘分还是情分我也不知,若是后者,那有多大的情分我同样拿不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且阿鸢——”
楚鸢凝眉,她听的认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