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她无恙又观她以面具遮容,池蘅放心的同时倍觉欣喜,她不介意婉婉诈她诈她必然是因着在这特殊的日子想她。
还有什么比婉婉想她来得好呢?
清和眉眼弯弯看她笑成小傻子她们许久未见了。
池蘅笑嘻嘻溜进去,腰杆挺直,大大方方给她看。
今日阿小将军穿了一身新衣,石榴色外袍,银白里衬,衬托出秀白优雅的脖颈,往上看下颌线柔和流畅往下瞥胸前点缀雪白小狐狸。
小狐狸朝天引颈,眼睛有着红宝石的纯粹闪亮尾巴尖高高翘起临近一条溪水溪水横波,倒映白狐的影儿。
抛出旁的不说,盛京有这出神入化绣工的不多想要绣得分毫毕现生动鲜活起码得耗费绣娘三个月的工期。
遑论衣领袖口缝制的渐次暗纹、缠在腰间的白玉镂空腰带衣摆金丝线锁边云纹流荡华贵不凡。
而最夺人眼目的脸被挡在面具后面清和暗叹可惜,细心看她露在外面的眼。
眸若星子,精神气足。
又去看她面具没能全部遮去的下颌角,看得心尖酥痒。
她看池蘅池蘅也在情真意切地看她。
婉婉在家穿着以舒适为重,乳白色云雁细锦衣,木簪挽发,柔若水缎的青丝流过高高低低的酥胸,玉指漫不经心勾着腰间金铃,人皮面具为她改换容颜换作一张拒人千里的冷脸。
素素净净,雪衣乌发,仓促之间除了那串传音极广的金色铃铛,若一定要寻出第三种颜色,定是婉婉存于眸心清清柔柔的点点月色。
池蘅眼睛笑意流淌。
“笑什么?”清和被她笑得有些脸热。
比起池小将军的盛装打扮,她这一身素衣可真要被比没了。
“笑你怎样都好看。”
柳琴为她搬来一把椅子,冷不防听到这声低语,心房像被猫爪子踩了下。
走出门去慢悠悠地想:怪乎盛京那些子贵女酸她家小姐酸得要命,小将军不得了啊。真是把姑娘家的芳心捏得紧紧的,说话也好听,语调莫名地教人腿软。
“你的腰还好吗?”
沈姑娘戏谑问道。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池蘅噙在唇角的笑意微滞,不禁抬高声量:“我好着呢!”
“哦,用了我的药才好。”
“”
“你方才夸我怎样都好看,诸如此类的话,哄过几个姑娘呀?”
池蘅眼神古怪,总觉得婉婉在调戏她,她哼了声,一甩衣摆:“前尘种种不提,往后只想哄你。”
“你看你”清和啧啧,“谁要和你前尘种种不提呀。”
她好气人。每句话都要在尾音带个“呀”,“呀”得人心尖都软了,汗毛也跟着竖起来了。
池小将军在调情一道不是她对手,捧起一盏茶做掩饰,想了想方道:“你在和谁说话?”
清和笑吟吟开口:“和我未婚夫。”
啊,该死,她嘴好甜!
池蘅眯眼,身子前倾:“我不是你未婚夫。”
她摸了摸下巴,“今天的我不是以前的我,不是池家小将军。”
“哦?那是谁?”
“是虎将军!”
她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白虎面具:“我戴着面具来见你,恰好你也戴着,池蘅没来主动找沈婉婉,我是虎将军,你是谁?”
“我?”清和声色温软地配合她,细细沉吟,笑:“我是小冰块,”
池蘅捧腹大笑:“小、小冰块?哈哈哈哈哈”你到底知不知道沈大将军被人称为冰块脸?
“我知道你在笑什么。”清和顶着一张冷脸看她,忍了忍,嗔道:“你好幼稚啊。”
“胡说!”虎将军很快进入角色状态:“本将军山中大王,一声吼,飞禽走兽无不俯首。”
清和轻睨,意态更为疏懒,手指圈着金铃细绳:“吼声给我听听?”
“那多没面子。小冰块笑都不笑一个,本将军吼不出来。”
“你要我怎么笑?”
“随便笑。”池蘅凑近她,拽她衣袖:“姐姐姐姐笑一个嘛。”
“”
沈姑娘耳根子发烫,啐她:“真给老虎丢脸。”
“你是说飞雪啊,想飞雪了?今儿个我差人给你送来。”
她厚脸皮,死缠烂打,清和顶着那张面皮笑了笑,笑得好不自然好滑稽,池蘅趴在她膝盖捧着肚子:“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过分。
清和眼神闪过一抹羞恼,拿小腿踢她:“起开。压着我了。”
池蘅这些天没少和她写信,信里有正经的,不正经的,不正经的拎出来能羞红小将军的脸,好在戴着面具,既没毁了两人加冠礼后再相见的约定,更少去许多羞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