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压着我了,她不由得又想起那日在婉婉床榻自己为防被踹下去,压着她小腿,想到这又不自觉想到之后的事。
怎一个刺激了得!
她耳朵红红一看就没想好事,清和不客气地捏她宛若红玉的耳垂:“虎将军,回回神。”
池蘅被她打趣地甚觉快意,好久没在一块儿面对面说说话,借着虎将军和小冰块的全新壳子,机会难得,小将军当真回过神来听话地冲她吼了声,张牙舞爪,不像虎,像猫。
两人闹作一团。
笑够了闹够了,池蘅从她怀里探出头:“嘿,差点忘记给小冰块生辰礼了!”
她伸手往广袖探去,摸出两个漂亮的泥人:“看,这个是你,这个是我,一盆泥里和出来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找捏泥人的老师傅学的,没给银子,顺手救了他家从屋顶栽下来的小孙子。他为感谢我,得知我对他家传的手艺感兴趣,教了我半日。”
“你腰伤了还往外跑?”
“这不是情有可原嘛。”池蘅兴冲冲招呼她:“你快看快看,像不像?像不像?我觉得像极了,我看着这泥人都忍不住亲她。”
“”
泥人被清和轻轻巧巧夺去:“亲一嘴泥,怎么想的?也不怕脏。”
她低头捧着泥人池好好观摩,由衷赞叹:“手真巧。”
“嘿嘿,不脏不脏,我也觉得我手巧,我不仅手巧,哪哪儿都巧。”
清和今日心情别扭,一则是阿娘忌日,二则是她二十生辰,三则池蘅贸贸然跑来一脸得意很是磨人,四则她想她又不肯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越矛盾越小性,见不得她尾巴翘到天上去。
“我是说老师傅手巧,谁说你呢?”
池蘅不服气,下巴抬起心里恶狠狠想:早晚要你哭着求着夸本小将军手巧,夸一百声!
脑门被敲了下。
沈姑娘清清润润的嗓音流入耳:“醒醒。”
“”嗷!
池蘅来一趟呆了许久,亲自下厨为未婚妻煮了一碗长寿面,打了两个荷包蛋,她胳膊趴在桌子看着人吃。
热热腾腾的手擀面用的是鸡汤打底,汤色漂亮,鲜香美味,黄澄澄的蛋附近撒了一把小段葱花,清醋调味,盛在鱼儿戏水的白瓷碗,相得益彰。
“你要吃吗?”长筷挑起长寿面开头,清和咬文嚼字:“虎将军?”
“太多了吗?”池蘅盯着满满一碗面条,生辰这日长寿面吃不完不吉利,且这面也有讲究,不能断,吃起来更讲究。
她懊恼自己忘记这一茬,睫毛眨动:“我也可以吃吗?”
“自然。福寿绵延,有福同享。”
池蘅腼腆笑笑,搓搓手握住竹筷,细心地往瓷碗里面寻到面的另一头,提醒道:“不能断。”
“不断。”
永不和你断。
清和笑着用筷子卷着面吃。
最开始两人头碰头各吃各的,吃到一半吃出经验来,她时不时爱瞅小将军几眼,两人常常四目相撞,撞得心窝浸甜。
池蘅心想:真香。和婉婉吃一个碗里的面,香死她了。
她舍不得浪费,更舍不得这面半途断了,卷到最后不能再卷,两人默契交换眼神,小将军长长一吸溜收尾,一人一个荷包蛋,汤底也分着喝了。
“神仙美味!”
她拍拍肚子。
清和被她逗笑,也觉得这面好。池夫人亲传的手艺,阿池亲手做的长寿面,比她往年吃的每一碗都香都甜。
夜色笼罩别苑,池蘅半个时辰前离去,清和坐在书房看窗外星月:阿娘,你看到了吗?她待女儿很好,女儿很幸福。
大猫飞雪被送到绣春别苑此时溜溜哒哒打转,转累了,趴在羊毛毯用脑袋轻蹭主人的脚踝。
“真乖。”
她抚了把虎头。
大猫发出一声近乎撒娇的虎叫。
清和眉开眼笑,手里把玩那只泥人,赏玩够了小心收进大而精美的木箱。
这里面都是阿池送给她的礼物。
十几年,装满十几只箱子,眼看这只也要满了。
有她们的定情信物木刀,也有其他琐碎,每一件意义各有不同。
譬如这只泥人,这只泥人代表的意义是阿池想与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而那把木质唐刀所承载的,是阿池愿将性命交到她的手中。
她的刀就是她的命。
如今都愿毫无保留交予名为“清和”的姑娘。
正所谓岁月无情人有情,辗转,到了池蘅加冠礼之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