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继续道:“如果侍郎大人在疑惑为何他会去钦州见陈小姐的话,卑职可以解答大人的困惑。”
“你说。”季又礼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
侍卫道:“因为马车夫并非主动想要去钦州,他是被人绑着不得不去钦州。”
“嗯?”季又礼的眉毛抬了抬。
居然是这样?
不用说,定然是木夏派人押送马车夫前去钦州见陈小姐。
季又礼捂住眼睛,自觉这回是被木夏玩弄于鼓掌之间。自己和她的赌约内容是马车夫会不会去钦州见陈小姐,至于是自己主动去的还是被人绑着去的,并非赌约条件。所以这一场赌约的确是自己输了。
这个沐王府郡主,看起来正直善良,但其实也挺诡诈。
话说回来,若非有这样的计谋,她也不能统帅和治理一方。
只是以后在和她接触的时候,要更加提防才是。
季又礼让侍卫退下去休息,自己回房间一边换常服一边想着,不知道木夏什么时候会来讨赌注,更不知道她会问自己什么问题。
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郡主。
问话完毕后,季又礼换了一身官袍去礼部衙门点卯,刚一下轿,就看见顾章就在等在门口。
顾章额头都是汗,急匆匆道:“大人,可算找到您了。大理寺和刑部传信,今日就要三司会审福王一案,就差大人您了。”
季又礼蹙眉,迈向礼部衙门的步伐停了下来,似乎整个人凝固住了。
“这么快?”
顾章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确实比想象中要快,尚书大人说身体不适,要在家多休养几天,您是负责福王赐爵一事的主官,也是礼部侍郎,所以尚书大人让您去参加这个三司会审。”
季又礼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再抬了抬眼,瞅见在礼部衙门大门口站着的人,眯了眯眼睛,暗忖王焕之大人还真的是对自己的事情格外在意。
于是上前和王焕之打招呼道:“王侍郎,我正要去大理寺,您有空吗?若是有空同我一道去吧。”她装作去拉王焕之的袖子。
王焕之急忙将袖子从她手中抽出,“这是你的事情,别扯上我。”
季又礼笑着又拉:“你我都是礼部的人,又都是侍郎,尚书大人不在,我们平起平坐,何分你我呢?”
王焕之见扯不出袖子,语气不善道:“谁和你不分你我了?尚书大人不在,所以派你去代表礼部参加三司会审……”
季又礼似笑非笑:“尚书大人果真不在?”
“不在。”
“礼部的人以及王侍郎你都认为应该由我代替尚书大人前去三司会审?”
“你不去谁去?”
“那我明白了。”季又礼松开他的袖子,转身拂袖而去。
这一下转变弄得王焕之云里雾里,不知道季又礼为何突然放过他了。下意识急忙提起前摆下阶梯追上去问:“季侍郎,你真的就要去了?”
季又礼踏上马车,顾章在一边等着。
季又礼回头道:“这不是礼部的人和王侍郎您都认为在礼部能够替代尚书大人的只有我,因此我才去这三司会审的吗?”
王焕之一怔,嘴唇哆嗦了一下,“你……你不能取代尚书大人,你只是代表尚书大人,代表我们礼部……暂时的。”
不是永远的。
季又礼侧首看了看顾章,“顾大人,我好像不明白王焕之大人的意思,他一会儿说我能代表礼部和尚书大人,一会儿又说不是,照你看来,这应当如何解释?”
顾章扫了一眼王焕之,“下官以为,王侍郎的意思应该是让大人行事谨慎一些,因为您是代表尚书和整个礼部去的。”
“哦,原来如此。”季又礼恍然大悟,点点头上了轿子,“王侍郎请放心,在下一定谨言慎行。”
顾章跟着上了马车陪同季又礼一道去大理寺。
留下一个身穿一品红色官服的王焕之在风中凌乱,他咬咬牙心道:你给我等着季又礼,礼部尚书的位置一定是我的!
三四会审福王的案子,这里面牵扯众多,是太后和皇上之间的博弈,期间还掺杂着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他们都是一品大员,朝廷重臣,岂能听你一个小小的冷僻衙门礼部侍郎的话?
还有那个沐王府郡主,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总而言之,若出了什么事情,一定是先拿你这个小官背锅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