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去祈福,伺候的差事又落在了季又礼的头上。
季又礼在礼部收拾打点了一番,在整理公务交给顾章去办理的事情,一转头就瞧见了王焕之王侍郎就在外头。
顾章道,“大人,他不怀好意等着看您笑话,让我把他支走吧。”
王焕之不单不怀好意,甚至还出手在福王印鉴一事上向太后举报季又礼企图遮掩,还好太后没信他,还好自己顺利替郡主将这件事掩盖过去了。
但王焕之并非第一次陷害自己,其实季又礼能理解王焕之的心思,他好不容易娶了林尚书的女儿,坐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眼见着林尚书就要退休而以他的资历以及人脉顺其自然地可以顶上尚书位置,偏偏自己挡在了路上,让他瞧着碍眼。
其实季又礼觉得王焕之纯属多虑,因为自己毕竟年纪轻,资历浅,六部尚书这个位置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头上,他没必要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到处想着要对付自己。
可王焕之一根筋儿,认定了自己对他有威胁,屡次三番作祟,季又礼觉得又好笑又头疼,其实礼部若没了这位王大人,生活的乐趣要少很多。
季又礼志不在礼部,小皇帝启坤曾经允诺她,如果办成了福王赐爵的事情可以调她去户部,但福王的事情似乎办砸了,她支持了郡主,忤逆了小皇帝的意思,于是便被一起罚去了承天寺,陪着福王给太后祈福。
这番整理了一些要交代办下去的公务,季又礼叮嘱顾章如有其他紧急公务还请加急送到承天寺,她约莫要陪福王大概半月,而福王要去呆上起码三月,算是禁闭。
王焕之探头探脑地呆了一会儿,似乎有事找他,然后才走。
顾章一边整理书卷一边恨恨不平,“檀弓,你可要想办法快点回来,你不在,这王侍郎不知道会在背地里搞什么阴谋,林尚书如果在这时候告老还乡,等你回来什么都迟了。我看他们就有此打算,你——这一趟能不去吗?”
“皇命难违。”季又礼无奈道,“不是我想回就能回的。”
启坤的意思,让她避避风头,以免太后回想过来找她麻烦。
至于礼部尚书的位置,她从未觊觎。户部才是她想去的地方,如今的户部尚书楼毅是当年灭门惨案的参与者,只有进入户部接近楼毅,才有机会找出当年的真相。
只是出了点岔子,季又礼需要花费多一点的时间才能达到目的。
等她收拾完毕准备出发的时候,见到门口马车边多了一个人,此人乃是木夏身边的护卫木西。
木西一手牵着缰绳一边扭头道,“季侍郎,郡主命我送你。”
季又礼点点头,“郡主有心了。”然后掀帘上车,却在门口一顿,继而抿嘴一笑钻入了马车。
顾章就送到礼部门口,目送马车离去。
不大不小的马车内,除了季又礼之外还有一人——沐王府郡主木夏。
木夏今日身上的衣着低调,像是游走江湖的女侠,但依旧保持着英姿飒爽的姿态,举止从容大度,无拘无束。
她直言了当地对季又礼道,“朝堂之上多谢季侍郎帮忙,你这次去承天寺是我没有想到的,但希望你能早点回来,因为本郡主还有事情要等着你去办,咱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
季又礼为她的直率感到欣慰,颔首道,“我尽快回来。”
木夏点点头,解下随身被装点得花里胡哨的匕首,交给了季又礼,“季侍郎虽然会一点武艺,但还是要小心提防他人,这匕首跟了我多年,锋利无比,必要的时候可以护你周全,希望你能使得顺手。”
季又礼收下匕首,低头瞧着上面硕大的一颗颗晶莹发光的珠宝,眼眸发亮道,“多谢郡主,匕首看起来价值不菲,我可能舍不得用……”
“你别让我发现在京都某处的当铺或者赌坊里面发现匕首鞘面上的珠子……”木夏凉下声音,冷冷道。
在她看来,季又礼这个贪官污吏很有可能干出这档子事。
季又礼急忙摇头发誓道,“我就算被抄家了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木夏勾了勾嘴角,“季大人为何会被抄家?难道你——”
她轻薄的嘴唇一张一合,轻声道,“想要造反?”
“万万不敢。”
“开玩笑的,”木夏微微眯起眼睛,定定瞧着季又礼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明明是一介女子,却非要女扮男装参与到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中,过着尔虞我诈的生活,凭你的才情和见识,绝非普通人家出身,你身上还掩藏着其他秘密……”
“我不探查郡主的秘密,郡主也不要试探我的秘密,这是我和郡主合作的前提,我相信郡主言而有信。”季又礼不卑不亢地直面木夏道。
“哦?在你看来,我能有什么秘密?”木夏眉头微蹙,用轻飘飘的不经意地语气反问,她舒服惬意地靠在马车里,目光瞥着一边的季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