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你虽聪明过人,却终归年轻气盛,不懂收敛锋芒,伯父在正武司已经帮你打点好了一切,你先做上几年捕快,消磨一下锐气。”
“我的傻儿子啊,你这么憨直,爹怎么能放心的让你进入官场啊,爹帮你查了,正武司有捕快的缺职,捕快有什么不好?查案子锻炼脑子嘛,锻炼个几年,总归会有长进的。”
于是杨开正和窦子奇一起来到了正武司,两个苦逼身上所散发的磁力使他们相互吸引,他们抱团取暖,自然而然的成了搭档,成了正武司出了名的世家二代!
其实,杨开正和窦子奇刚到正武司报道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俩是来正武司混日子的,可没想到二人当职后不久,便在一起刑案中展现出非凡的断案才能,之后越来越多的案子被他们破解,再没人敢轻视他们,如今一年下来,杨开正和窦子奇已经成为正武司最得力的断案捕快。
而在半个时辰前,正武司又接到了新的案子,报案的是一个卖酒的老汉,他说早上去给城南外的驿站送酒时,发现驿站里的四名差役和驿丞全被杀了。
五条人命,还是官差的命!这可不是小案子,司堂大人当即叫来了杨开正和窦子奇,让他二人带上人马速速出城办案。
两人得了命令,从司衙领了一队骑兵,马不停蹄的出了城朝驿站赶,只是杨开正坐下赤龙驹速度快,行在了前头,而窦子奇骑的是普通马匹,一路上领着骑兵队伍是怎么也追不上杨开正,这就不由得生了一肚子的气。
“杨开正,你得瑟什么,不就是一匹好马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此刻赶到驿站,窦子奇不爽的嘟囔着,翻身下马后又对身后的铁骑队伍大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马?给我把驿站围住,任何人不得靠近!”
话音传下后,士兵们纷纷下马,提刀将驿站围了起来。
而另一边,杨开正查看完马厩,两腿轻夹马腹,驾着身下的赤龙驹慢慢的朝驿馆门口踱,只是刚行出半丈,窦子奇已是跑了过来,拦在了他的马前:“杨开正!你怎么还不下马?刚刚赶路的时候不是很急吗,怎么到了地方你又不急了?”
杨开正翻了个白眼,缓声道:“窦子奇,马上高,方便我查看现场。”
“我呸!死人都没见到,查看什么现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要炫耀你这赤龙驹吗?”
“好好好,窦公子,窦少爷,我下来还不行吗。”
杨开正翻身下马,叫过一名士兵将马匹牵下,对着窦子奇笑了笑,朝着驿馆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温声道:“请吧,窦公子。”说着话,笑眯眯的从窦子奇身旁经过,率先进了驿馆。
“杨开正!你就嚣张吧!不就是靠你伯父的关系从兵部搞了匹好马吗?算什么真本事?等我窦子奇将来进了兵部,看我靠军功在兵部领一匹神驹给你看……”
窦子奇恨恨的说着,快步跟着杨开正进了驿馆,可刚跨过驿馆的门槛,窦子奇的声音便顿住了,紧接着传来他倒吸冷气的声音。
只见驿馆正堂内,就在大门后,一名腰挂佩刀的差役仰面倒在地上,颈喉被割,淌了一大摊的血迹。
再朝堂内的方桌看去,还有一名差役也被割了喉,这名差役腰间同样挂着佩刀,他坐在桌旁,脑袋枕在桌上,双手自然垂下,脖中流出的血染的一桌都是。
“我滴个乖乖……”
窦子奇缩着脑袋,来回打量馆堂里死了的两名差役,感慨道:“是个老手哇,都是一击毙命。”
杨开正在馆堂内转了一圈,走到门后那名差役的尸体前停下,蹲身把尸体的手翻过来看了看,又把尸体的手放到鼻下闻了闻,皱了皱眉。
“怎么?有什么发现?”
窦子奇见了杨开正的动作,上前好奇的道。
杨开正没搭理他,起身行到方桌旁,翻看了另一名差役尸体的手掌,又仔细观察了下桌面,这才低声道:“从尸体的僵硬程度上看,应该是在六到十个时辰内被害,另外两名死者的手上和嘴上都有油渍,在桌上也发现了碎的面屑,甚至桌旁这名死者的嘴里还有嚼碎的馒头,由此可以推断,死者应该是在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被杀的。”
“哦?”
窦子奇面色惊疑,他在门后那具尸体旁蹲下,伸出右手戳了戳尸体的面颊,又拿起尸体的手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脸郑重道:“死者的手上确实有烤鹅的味道。”
“那是烤鸡的味道。”杨开正纠正道。
“烤鸡?不像吧?我再闻闻……嗯……还真是烤鸡的味道……“窦子奇不确定的说着,猛然嘿的一声,叫道:“喂!只要知道死者是在昨晚吃饭的时候被害不就行了吗,至于吃的是烤鸡还是烤鹅那根本不重要吧!”
“死者身上所有的细节都是断案的关键,这可是常识。”
杨开正漫不经心的说着,转而去观察两名死者脖颈处的伤口。
“什么狗屁常识。”窦子奇呸了一声,嫌恶的将手里握着的死者手掌丢开,起身拍了拍手:“喂,老规矩,你断案,我抓人,功劳平分!”
“这次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为什么?”
“因为凶手不是普通人。”
“你的意思……凶手是江湖上的高人?”
“还不能确定。”杨开正道:“不过根据我的推断,案发时,两名差役正坐在方桌旁吃着东西,这时传来敲门的声音,于是其中一名差役起身去开门,而在他开门的一瞬间便被门外的凶手割了喉。”
窦子奇闻言,看了看门口的尸体,又看了看打开的门上那拉到一半挂着的门闩,颔首道:“有道理。”
“你就没发现其中的问题?”杨开正皱眉道。
“问题?什么问题?”窦子奇疑道。
“你仔细看看,屋内方桌的位置距离门有多远?”
“大概有两丈!”
“是一丈六尺半,这么远的距离,当开门的差役被杀时,传来声响,另一名坐在方桌旁的差役应该有足够长的时间做出反应,可他却死在方桌旁,嘴里甚至还嚼着吃食,这是为什么呢?”
“这……他也太贪吃了些,眼看同伴被杀,竟然没有反应,还坐在那里吃东西!”窦子奇有些愤然的道。
杨开正张了张嘴,脸色憋的铁青。
“不是他贪吃……”
“难道……”
“也不是他反应慢。”
老搭档,心有灵犀。
“那是因为什么?”窦子奇糊涂了。
“因为凶手的速度太快,凶手在杀了开门的差役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又来到方桌旁杀了第二名差役,你看他连佩刀都没来得及抽出来!”杨开正神情凝重:“光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凶手不是普通人,就算不是江湖上的高人,起码也是个会武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