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剥夺了孙沉鱼管理东宫的权利,即使亲姑侄,孙皇后现在还是更看重自己儿子和孙子。
孙沉鱼无悲无喜,俯首磕了个头,而后沉默离去。从头到尾,太子并未看她一眼,孙沉鱼对此习以为常。
刚出东宫门槛孙沉鱼便侧过头轻声问婢女:“给母亲去个信儿,告诉她孙家不可妄动,想办法将神医接进宫中来,别告诉姑母。”
婢女微不可闻应了声是,孙沉鱼回头看了一眼巍峨东宫,暮色四合,落日熔金,这座宫殿又能荣耀到几时?
到了关雎宫,卫寄欢第一句话先问:“他们没为难你吧?”
见孙沉鱼摇头,她才问出第二句:“皇太孙如何了?”
孙沉鱼道:“太医说许是中了毒,母后现在是谁也信不过。”连她在内也信不过。
卫寄欢将刚才景略加急送进宫的书信摊开:“宫外也出事了,我觉得这些事凑在一起太巧了些,幕后必然有人谋划。”
孙沉鱼接过信件粗略扫了几眼,诧异道:“这……”
卫寄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孙沉鱼心领神会。
京中的确也出了件大事,自从皇后让人将楚王府、齐王府和燕王府赵王府看管起来,这几家每天都不安生。宫内九皇子还好,两三岁懵懂无知,楚王也能忍耐住,毕竟他还要等万贵妃传消息。
可是齐王性子最急,他多次在府中递折子想要入宫探望皇上,都被孙皇后驳回。再一看九门戒严,孙国舅当上了九门提督管领京内治安,更觉得京中凶险。
他在府中高呼“天下将要改姓孙了!”而后大醉一场,醒了之后执意要带着王妃出京避避风头,他还联络了燕王与赵王一起走。燕王爱好诗文对争夺皇位并没有兴趣,也不觉得皇后能杀了自己,便拒绝了,赵王却是颇为意动。
齐王赵王二人约定,等城门一开,便率领大队人马冲到京外皇庄去。
可当初为了方便难民物资运送,所有北上难民安营扎寨的地方都在京城到郊外田庄的必经之路上。
齐王赵王率数百人出行之时一起纵马,沿路踩踏京中百姓、城外难民死伤无数,也不知道是哪个难民抄起刀具伤了马,马匹受惊乱作一团。
齐王被马踏至身死,回天乏力,赵王也受了重伤至今未醒,齐王妃不知所踪。
孙沉鱼道:“太子这下麻烦了。”
宫内皇帝病着,宫外皇子惧怕太子舅家权势出城,结果一死一伤,现在能争夺皇位的只剩下太子、楚王和醉心书画的燕王。
卫寄欢道:“景略带兵出城稳住形势,安抚难民,恐怕短时间内回不了京城。幕后之人要收网,也就是趁着景略不在京城这几日了。”
信武侯府安静的如同一潭死水,西南王妃也即将抵达京城,这一切都太不对劲。
孙沉鱼也在思索,到底是谁能如此谋划,心机深沉做事果断老练狠辣,却不像是西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