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一样吗?”林筱菡问道。
“对,无论什么样的人都相差无几,哪怕他的对手觉得他很强大,是值得尊重的对手,但是从国家和民族的角度来看,那个人先是敌人。”林景谊耸耸肩,“小菡,你们老师希望你们明白什么呢?”
“我不知道。”林筱菡摇摇头,半晌她才说道,“但是我似乎知道我应该知道什么了。谢谢大哥!”
林筱菡和林景谊打过招呼后,才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或许是安越瑜给她的第一映像太过深刻,安越瑜说的话总会在她脑中午夜梦回,所以在安越瑜讲完贞德的故事之时,她最先想到的竟然是如果贞德并非女子而是男子,或许一切都不一样,她也不会丢掉性命。
但是林景谊的话,却让她豁然开朗。
她到底是先把贞德当作是女性,而后才是民族英雄,才是伟人,但是她为什么要把目光胶着于性别呢?
抛开性别,贞德依旧是伟大的人,算上性别,贞德依旧是法兰西的英雄。
很多时候,国家之间的仇恨,与性别并无关系,而性别的对立也与国仇无关。林筱菡不知道这两者那种更为优先,她只觉得,或许有时候她看问题的方式终归还是窄了些。
贞德的故事,林筱菡犹豫片刻,还是下了笔,抛开她稚嫩的揣测,若是一定要说贞德的故事给了她的感觉,或许是女子的另一种活法吧。
女子是史书上最美的点缀,盛世美人,乱世妖姬,能入史书的女子要么是因为丈夫,要么是因为儿子,只有极少数,靠的是自己。
但是永远逃不脱的是,后人揣测出的“风流韵事”。
贞德,林筱菡开始了自己的书写,为什么历史不能有女子书写?女子也可以做史书的中心!
安越瑜没有想到她的一次作业布置会引发一次论战——
关于保皇派的争端。
她布置的关于法国大革命的作业,成了她反对君主立宪制的铁证。
不过鉴于安越瑜又讲了雾月政变,所以也有人觉得她支持复辟。
原本在革命之后,现在民主共和才是主流,只是上面那位计划着复辟,自然就变得不同了。
这个时代能读中学的,大都家中比较有钱,受过教育,这样的作业对于这个时候的学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请教家长前辈基本算是大家都有的操作。
自然而然地,就有那么几个家长注意到了这份奇怪的作业。
有觉得安越瑜这般布置作业好的,认为这样的作业激发了学生的思考能力,也可以让学生不局限于课本,灵活运用知识。
自然也有觉得安越瑜这般布置作业胡闹的。
“你们这老师布置的这种作业也太胡闹了!你们不过是一群中学生,怎能给你们灌输这些错误思想?”
“革命!她要你们革什么命?这样的老师,是要把我们的社会搞乱!”
“雾月政变?还说拿破仑?你们老师莫不是觉得复辟才是正道?”
也有觉得安越瑜讲贞德故事其心可诛的人。
“哼,若是女子都效仿贞德这般的女人,那这个世界还不得乱了!”
“一个女子抛头露面,还救国?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这个贞德莫不是和那些害人的修女一般?若是不会妖术才是奇怪!”
“安越瑜自己便是德行有失,现在交给你们这些东西,莫不是想要让你们也像她一样疯?”
在安越瑜不知道的时候,她的作业已经被人批判了一次又一次。
她成了居心叵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