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过黔州,小住数日,师父施以幻术,将一只布偶化作他的形貌,继续留在黔州,不出数月假身神思浑沌,卧床不起,百医无效,两年后病逝。
他与师父并几名心腹侍从继续向浑夕山行去。
贞观十九年,李承乾离世的消息传入长安,太宗罢朝一日,独自一人登上城楼,遥望晴空下寂静的旷野,正是寒冬时节,大地冻彻,如同他失去爱子的心。
没有人知道他独自临风凭栏,心里想了些什么。
只知他驾鹤西去时,手上戴着一枚白璧无瑕的玉扳指。
山间日短,过了正午,天色便趋向阴沉,小缺梦里睡在一个黑黢黢的山洞里,洞口挂着一道飞流直下的山涧,碎玉珍珠般的水花拍打着石壁,在她耳边叮咚作响。
她翻了个身,一头钻进旁边一个赤裸的胸怀里。
一双白皙的手抵住她的额头,带着几分嫌弃,帮她换了个睡姿,然后向里靠了靠,画出一道清楚的楚河汉界。
溪水淙淙。
小缺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睛。
她摸了摸脑袋底下枕僵了的大长腿,梦境和现实搅作一团,她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穿上衣服了……”
李承乾,“……”
他抬指在小缺额头上轻轻弹了个脑蹦儿,邪邪一笑,“做什么不正经的梦了。”
小缺打了个哈欠,眼神慢慢聚拢,看清了眼前俯下来的一张俊脸,她翻身趟正了,四肢舒展成一个大字,喃喃道:“梦到和一个光身子的男人在睡觉。”
空气骤然凝固,坐在河畔的三人齐刷刷被冻住了。
吴命大突然脸红了,嘴里的兔肉没嚼两下就囫囵吞了下去,一大团卡在胸口,差点没被噎死,突然捶着胸口咳了个惊天动地,打破了四周凝固着的空气。
落落笑嘻嘻的朝小缺抛了个媚眼,下流兮兮的说:“瞧不出来,你还挺奔放。”
李承乾脸都快黑成个锅底了……
当着吴命大和落落的面,又不好再追问,见小缺望着天空发呆,似有淡淡未尽之意,心中便更是闷了。
他扯下一块兔肉塞进小缺嘴里,不咸不淡说了句:“快吃,吃完好赶路……”
四个人吃饱喝足,沿着淙淙山涧,继续行了半日,天黑时刚好走出山林,远远看到路边一个傍村小客栈,门前挑着一盏昏黄的风灯,洒下一地摇曳的碎影。
小缺抬眼看到灯下站着一个黑黢黢的人影,冲她缓缓的招了招手,她也远远的向那人招了招手。
吴命大走在李承乾和小缺身后,见小缺不知在向谁挥手,便伸长脖子看向前面。